赵羽成急急的赶过来,颜菖蒲听闻,复又抬头望了望赵羽良,原来……他便是太子。
“大哥,让你见笑了。”赵羽成瞥了一眼颜菖蒲,她慌张的垂下眼眸,心扑扑的跳着,这一回,她算是闯了大祸。
赵羽良依旧那般笑着,“人没事就好。”
“还不滚下去!”
静晨已经被抬走了,颜菖蒲从地上爬起,不忘行了个礼,便匆忙退下了。
从玫瑰苑换了干净的衣衫,又看了看静晨,便回到了赵羽成的卧房不安的坐着,直到晚间赵羽成才回来,推门一刹,颜菖蒲便跪在地上,他驻足看着她,没有理会只坐在桌前,翻出本书随意的看着。
他没有让她起身,颜菖蒲便一直跪着,初有些寒凉,到后来麻木生疼,趁他不注意偷偷的揉了揉膝盖却是入了赵羽成的眼,他对她有些无可奈何,“起来吧。”
“奴婢做了太多的错事,跪着心安些。”
赵羽成齿间哼笑着,“本王以为你不知道呢。”
“奴婢没有看好地牢里的大人,三番两次的让他出来搅局,今日又在太子殿下面前丢了王爷的丑,真是该死。”
颜菖蒲说完也不见赵羽成理会,他只是一页接一页的翻看着书,她有些沮丧的跪着,心里难过极了,想必王爷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原谅她了。
窗外还是阵阵风声呼啸,到没有前些时日的猛烈,大抵天气好转了,只是吹得窗格作响。
“为什么要救她。”
她抬起头,看着目不转睛的赵羽成,王爷知道静晨被环儿捉弄吗?可为何没有阻止……
她心里有些凉,喉处哽咽,“到底是当过娘娘的人,若是如此受罚,岂不是打了王爷的脸面。”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本王好了?”
她不敢再说,只见赵羽成站起,一把拉起了她,膝盖酸酸麻麻,竟有些站不稳。
“若是她就这样死了,便是她该死。”
那话语贴着耳朵传来,颜菖蒲倒吸了口气,眼眶微红,王爷一如既往的冷漠,冷漠的让人害怕,冷漠的让人心碎。
“听着,臭丫头,有些事该管,有些事则不该,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保全自己……
颜菖蒲觉得很悲凉,原在陌都的皇宫时,时刻都不敢放松警惕,谁也无从知晓今日的好姐妹,是否明日已成为某个主子的心腹,那时就是为了保全自己,每个人都是那般的冷漠,不论是跳湖的,亦或是不明缘由的失踪了,也都不敢声张不敢问,一切都沉闷的如同掩藏至深的沼泽,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
她想着,后背便起了凉意,“这样做,能保全一辈子吗?到头来,不过都是一样的命。”
赵羽成蹙眉,抬眸间,才发觉颜菖蒲神情恍惚,想着赵羽良看颜菖蒲的眼神,心头便又沉了下来,“今晚你回玫瑰苑去吧。”
她从恍惚中惊醒,“王爷,让奴婢留在这里伺候您吧。”
“让你回去就回去!”
她咬着嘴唇,僵持了一会儿,便也死了心,转身出了门,却又被赵羽成叫住,“明天也不准出玫瑰苑,听到了吗?”
她心中有些许不解,却没有问出口,沮丧的说了句,“奴婢知道了。”
颜菖蒲好久都没有回到玫瑰苑,入了夜,便和阿丝手牵着手并排躺下了,阿丝的女红做的差不多了,都压在柜子里,晚上还拿出来翻看了一遍,每一次用手摸在喜服上,脸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李钟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婚期便定在两个月后,王爷赏给李钟一座大院,可阿丝说还是要住在府上,也好有个照应。
颜菖蒲摸着阿丝的手,由于做女红,手上不经意便扎了好多的针眼,摸上去指尖还有些剌手,想着阿丝要出嫁,心里便酸酸的,“若是阿丝姐往后嫁了,便再也不能这样子躺在一起了。”
她想着便挽着阿丝的胳膊,又向阿丝靠了靠。
夏日里日头落得晚,又过了七八个时辰,天际才显出绯红之色,随着夕阳渐移,那份燥热也慢慢退去,暖香阁点了安息香,放在珐琅制的香炉内,琥珀色的浅浅一炉,便能燃到晚间。
赵羽成睁开朦胧的睡眼,头痛欲裂,连日来的饮酒,身体早已吃不消了,满世界粉红的纱帐,他已记不清这是何处,口渴的很,他记得方才颜菖蒲说过,膳房准备了新鲜的冰粥,怎就一会儿工夫便睡着了。
“臭丫头……”
他唤着颜菖蒲,可嗓音嘶哑发不出声来,全身虚软无力,眼前本就朦胧一片,不得已只得又闭上了眼帘。
“王爷醒了?”
她眼眶又有些红了,这几个时辰,颜菖蒲彷佛过了上百年,心掉进了涵洞,被压在渊下的深潭里,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一遍又一遍的骂自己不争气,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她不住的数着湖中的锦鲤,却怎么也数不对,一直数到了日头西下。
她又一次鼓足了勇气,看着穿戴好的赵羽成,问道,“王爷在这里用膳吗,一整日的没有进食了。”
“沐浴。”
汤池里氤氲连连,池边种满了芭蕉,宽大的叶子垂上水面,映出一片绿意,瞬间便觉得凉爽不少,赵羽成心情烦躁,屏退了随侍,偌大的汤池殿里,颜菖蒲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王爷,可以沐浴了。”
赵羽成转过身,却是一脚踢在颜菖蒲的腰间,那撕裂般的疼痛重重袭来,上次的淤青未散,这一次又踢到了旧处,她疼得额上筱出汗水,却是不敢做声。
“为何不叫醒本王?要你何用!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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