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清秀脸庞,龙飞扬的心猛地一痛,轻轻一个使力,将菖蒲的身体拉进自己的怀里,嘴里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没有打算阻止你复仇,我只是想要和你合作。我没有玩弄戏耍你,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是我不好,你别难过了!”
菖蒲真的压抑的太久了,那么深重的仇恨,悲伤,压抑,孤独,全都压迫在她纤弱的心上。
这次,当她拼尽了所有,打算鱼死网破,终于要手刃仇人的时候,龙飞扬却又把她给劫持了出来,破坏了她最后的苦心计划,她真的崩溃了,她再也无法撑下去了。
所有的压抑掩饰都被击毁了,菖蒲伏在龙飞扬的怀里哭的震天动地,声嘶力竭。她终于露出了她最脆弱最卑微的一面,她也是个女孩子,她也需要亲人爱人的呵护关爱,她真的累了!
龙飞扬将菖蒲紧紧抱在怀里,任她哭个痛快,同时,他的心却是沉重无比的。
她的右臂怎么会废了?上次离开的时候,还只是不能使用真力,还是可以活动的,为什么现在会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傻丫头,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
龙飞扬轻轻抱起菖蒲,将她抱回床里,轻轻帮她拭去泪水,带着些歉疚地低声安慰她道:“别伤心,我会帮你报仇雪恨,我还会让皇上调查当年的冤案,为菖将军*昭雪,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所有悲伤委屈发泄的差不多,菖蒲才有些清醒过来。
看见龙飞扬抱着她的暧昧姿势,菖蒲慌忙向后缩了一下身体,快速离开龙飞扬的怀抱,同时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强自冷漠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只要放我走就万分感谢了,六王爷!”
龙飞扬的手臂空空地前伸着,显得有些尴尬,他看着菖蒲又变得冷漠清冽的眼光,眉头郁闷地蹙了起来。
暗自叹息一声,收起疼惜的眼神,脸色又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李过这个人奸诈无比,心黑手辣,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能和他玉石俱焚,因为他不配!而且,他的恶行惹的天*怒人怨,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菖蒲并不理会他冠冕堂皇的说辞,垂下目光,冷冷说道:“我的仇我自己报,不会指望别人,就算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我姓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费心了!”
龙飞扬郁结地眉头蹙的更深,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不需要我的相助?我愿意帮你啊!”
菖蒲冷冷的三个字扔过来,不带任何温度:“不需要!”
龙飞扬就要被她的冷漠打败了,他马上要抓狂了,但是又忍住了,嘴里强装着轻松淡然地说道:“我也不是白白帮忙,我是有条件的!”
菖蒲有些微愣,抬起眼睛脱口问出:“什么条件?”
龙飞扬的脸颊浮起一丝魅*惑的笑容,尽管笑意并没有融入眼睛里,语气也是轻浮的:“我帮你报仇,你要嫁给我!”
菖蒲瞬间吃惊之后,眼里又升腾起恼怒的火苗来,声音激越地斥责道:“你这叫趁人之危!无耻!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龙飞扬不急不恼,强自微笑着说道:“我这叫好人有好报,而且,我也再说一遍,你必须接受我的帮助,我一定要帮你报仇,这个,你说了不算!”
“你……你……”菖蒲已经气的有些无话可说了。
这个世界上,有强辩的,有强*奸的,有强赌的,就是没有听过要强迫帮忙报仇的!而且,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王爷,竟然有理说不通,菖蒲直气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龙飞扬看着气恼的菖蒲,眼里升起一丝快意的光芒,只要把她气的跳脚失常,他才心里舒服。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她冷冰冰,无动于衷的模样。
身体向前凑了凑,眼光扫过她的右手,问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你的右手到底怎么了?在如意楼的时候还只是不能吃力,现在为什么已经接近废了?”
气恼不已的菖蒲听见如意楼三个字,眉间的恼怒消散了许多,那些照顾相处的日子,那个有些邪恶却心存善意的男人,终是令她无法再发泄恨意。
缓缓垂下头,静默半晌,菖蒲低声说道:“我急于右臂尽快恢复,日日拿剑练习,用力过度,所以……”
“你怎么这样心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不明白吗?现在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身体是大事情啊,你怎么这么笨呐?”龙飞扬气愤地打断了菖蒲的话,边数落着她,边拿过她的右手,轻轻拿捏她手臂上的骨骼,查看伤情。
菖蒲冷淡地抽回自己的右手,语气万分萧索地说道:“不用费心了,我看了很多的郎中,已经没有救了!”
菖蒲的眼里闪烁着深深的绝望与空洞,对于一个需要功夫报仇的人来说,右手残废了意味着什么,龙飞扬自然是清楚无比的。
看着菖蒲苍白憔悴的脸色,龙飞扬心里是又气又急又心疼,终于没有忍住,一把抓住菖蒲的手,很是气愤地质问道:“那天为什么留书而去?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走?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肯配合我,现在你就不会废了右手,伤了身体,说不定现在李过早已经被我们两个送回老家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菖蒲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龙飞扬淡漠地说道:“因为你是王爷,高高在上,谋划朝堂,你的筹谋和我的痛苦悲伤是两码事,你不会了解所有亲人全都死去的悲伤,你也不会明白看着仇人天天快活的痛苦。我只要杀了李过,我不要做你的棋子,我更不要卷入你们谋夺江山的争斗中去。”
龙飞扬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她在说什么?这和江山权谋有什么关系?
不待他说话,菖蒲又冷冷说道:“我父亲曾说过,没有永远的政敌,如果某一天,你们因为某个缘由达成了一致意见,皆大欢喜,那么,我的仇就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你会丢卒保车,我如果依附于你,就是最先牺牲的那个马前卒!您说是么,六王爷?我绝对不会傻傻等着你把我献出去,成就你们的霸业雄心!”
听完这番话,龙飞扬的心猛地一沉,眼光变得深幽沉郁,剑眉都竖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要逃离他身边的原因,原来,她早已经从自己的父亲那里深谙了官场的生存法则,原来,从头至尾,她都没有相信过他!只是把他看做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权术的政客!
可是,如何能让她知道他的心,了解他对她的不同?
他帮她,难道只是为了江山社稷吗?她为什么一直都看不见他的真心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放在那一个特定的套子里来看他的所作所为?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这样失败?
龙飞扬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就待冲口而出的话,在喉结打了一个圈,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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