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宸淡然的笑着,“朕去办了些事情,她找朕有事?”
“皇祖母找你好像有重要事。”菖蒲顿了顿,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皇上去暴室审问红儿了?她有说是谁?”
他略微一怔,随即收敛了那份笑容。“没错,朕的确去了暴室。红儿她也招认了。皇后,你猜猜是谁要害你。”
宫里唯有五妃,如今贵妃不在,只剩下珍妃、宜妃、李淑容和钱昭仪。宜妃他们三人与她并无交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们三人断然不会害自己,至于珍妃……
“你已经才到了。”他走到她面前,将之前写好的圣旨递给她。“打开看看。”
菖蒲打开一看,惊讶道,“镇国公?皇上,好好的为何要封爹为镇国公!你不是很恨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这样呢!”
“你以为朕在开玩笑?皇后,朕答应过你的事,朕全部记得!封你父亲为镇国公一来让你增光,二来也算为之前的事向菖家赎罪。”
“赎罪?”这两个字太重了,他是皇帝高高在上,她和菖家又算得了什么。他手上掌握这天下生杀大权,他的每一句话只凭他自己的信念,之前就是一个证明,现在他封爹为镇国公,无非是想削弱秦家势力,或者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你不信朕?圣旨就在你面前,你不信也得信。”君皓宸闪过一丝光芒,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到。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菖蒲合上奏折,眼前的人本来就捉摸不透,要想了解他的用意仍需时日。不过在凤凰山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所以她会信他一回。“皇上,我不想计较珍妃做过什么,你放过红儿吧。”
皓宸低声笑笑,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应下。因为红儿早在半个时辰钱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而珍妃她的利用价值也早消失消失殆尽了。“五天之后,朕会下旨让你回相府省亲,你先养伤,今晚朕就宿在偏殿。”
他答应了。菖蒲喜出望外,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多谢皇上。”
翌日,菖融晋封镇国公,赏金千两,世袭爵位。同时追封多罗郡主君娉婷为多罗公主,其子菖宁钰连升三级,封平南将军。地位远远超过尹国公秦禄,菖家的授封一下子让菖蒲成为侧目的对象,那些奉承秦禄的大臣纷纷转向巴结菖相,奈何这位镇国公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任何人都不见。
“你做了什么事让皇上对菖家又封又赏。”秦禄气急了,一切都相安无事,突然之间杀出一个贵妃和皇后,他们不仅抢走了瑶儿的宠爱,还把皇上的注意力给夺走了。
“爹,女儿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哪有机会惹他。”珍妃也似乎气不打一出来,根本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
“那就怪了。”秦禄平静下心情,脑筋转个飞快。“你对皇后下手的事,是否败露了。”
“怎么可能!您别忘了,红儿那死丫头的父母都我们手上,谅她也不敢说出去。爹你就放心吧。”
听她这么一说,秦禄也安心了不少。但是皇上最近的转变令人费解,他肯定其中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他甫走之后,珍妃就命玲珑去太医院找红儿,结果让他们意外的是红儿被贬出宫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娘娘,红儿该不会背叛我们吧。”玲珑不安的问。
珍妃也有同样的感觉,前两日她还见过红儿,怎会好好贬到宫外去。“太医院有说什么原因吗?”
“他们说红儿偷宫中药材,被徐总管逮个正着。”
珍妃沉思片刻,果断道:“咱们去兰陵宫,本宫到要看看皇后娘娘是生是死。”
从菖家授封到红儿出宫,看似没多大关联,实则关系甚大。她一定要去试探一下,不然皇上会发现的。
到了宫门口,珍妃惊奇发现兰陵宫站着许多侍从,而且非常眼熟。她立马联想到君皓宸也在。于是她整理好仪容,高高兴兴的说道,“玲珑,你去告诉他们,本宫有事见皇后娘娘。”
玲珑快步向前通禀,不料被拦在门口。“娘娘,他们说任何人不得进去半步。”
“可恶。”珍妃决定自己来,依然被挡在了门口。
“珍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兰陵宫,违令者斩。”那侍卫毫不客气,怎么也不肯让她进去。
“狗奴才。”珍妃刚想扇他一巴掌,余光瞧见徐茂福领着人出来了。“徐总管,看你怎么教导下人的。”
“奴才给珍妃娘娘请安。”徐茂福在先皇身边多年,宫里的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珍妃自然也不例外。
她收回手,冷言道,“本宫有急事见皇后娘娘,请你通传一下。”
徐茂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恐怕不行。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兰陵宫,而且这会儿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午歇,奴才不能让您进去。”
珍妃因为他的话火冒三丈,好个丑后竟然一次次勾引皇上。“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休息了。对了,皇后娘娘近日可好?”
“皇后娘娘好着呢。不然她又怎么去伺候皇上。”徐茂福说的暧昧极了,明眼人一听便能听懂什么意思。
“那就好。”珍妃用尽全力迸出三个字,转身的那一瞬间却没看到躲在树后的红妆和落燕正在偷笑。
才没几天,菖蒲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君皓宸送给她一瓶祛疤的良药后如约让她出宫省亲。
出宫前一日,太皇太后特地让自己陪她老人家走遍五妃住处,让他们看清自己还好好活着。
这些天珍妃每天都来兰陵宫,哪怕根本见不到自己,她也照来不误,铁了心要看自己死了没有。红儿被贬出宫,她心慌之余也露出了马脚。所以当红妆告诉太皇太后,珍妃要害自己时,太皇太后没有动怒,而是拉着她在毓秀宫周围闲晃,然后在御花园的假山亭上喝茶闲聊。
“自从你中毒,皇帝对你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哀家为你高兴。”
太皇太后慈爱的口吻令菖蒲感动万分,“皇上的确有了改变,但是……”
“皇后,哀家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哀家希望你能为皇帝早诞皇子,与你与他都是件好事,你呀可不能像从前那样对什么也无所谓。”
菖蒲垂下脸,她做不到为他生孩子,反正宫里还有珍妃他们,再加上三年一次的选秀,往后宫里绝不缺妃嫔。“皇祖母,蒲不在宫里您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皇后娘娘,您就安心吧。太皇太后有奴婢在不会有事的。倒是您奴婢不放心。”方贤望着身后的北儿,着声吩咐道,“到了镇国公府,你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娘娘,不可让皇后娘娘受到半点不如意。”
“姑姑,我哪会不如意。镇国公府是我自己的家啊。”菖蒲娇嗔道,显然明白她指的是谁。
“奴婢遵命,奴婢会用心照顾娘娘。”
太皇太后颇为满意,然后将目光移向她。“哀家在宫里一辈子,也不晓得宫外究竟有没有向燕姬气焰嚣张的小妾,不过就哀家听闻的,她是唯一不把正室所处的你和宁钰放在眼里。北儿随你回镇国公府也好,有她在燕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其实姨娘对他们的态度,我和钰儿早习惯了。我们从来没计较过。”十多年来她早习惯姨娘的冷嘲热讽,她有何必去计较什么。“皇祖母。为何不能让云环进宫选秀。”
“一个贱婢生的女儿也指望进宫!”太皇太后一语双关,嘴上说的是燕姬,心里指的却是景王和静太妃。“哀家在燕姬被纳为小妾那刻起,就下旨不准他们进宫,不准让她参加选秀。十多年过去了,这懿旨不会有丝毫改变。如今丞相已成镇国公,她别想有任何改变,此次你出宫省亲,皇后仪仗决不能少。”
菖蒲眉头一蹙,太皇太后厌恶姨娘,是因为娘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皇祖母,云环毕竟是爹的女儿,我的妹妹。”
“若燕姬真心对你们兄妹,也不会处处欺压你们。若燕姬念在你们是娉婷的儿女份上细心照顾,哀家也不会强硬到底。说来说去她即使再好,也不该去引诱丞相,还生下菖云环。”太皇太后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杀了他们母女。
见状,方贤连忙打圆场。“太皇太后,过去的事就算了。如今公主两个子女一朝为后,一朝为将,公主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收敛怒气道,“罢了,方贤说的对,现在你们好才是最重要。以前的事不提也罢。皇后,你要记住菖云环永远替代不了你。”
陪太皇太后用完膳,菖蒲徒步走在青石路上,身后一群宫人远远的跟着。或许是因为明天要出宫了,她感到无比开心,就像得到了新生。她等这天真的等了很久。
“娘娘,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回宫吧。”北儿提醒道。
菖蒲颔首,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她听到从远方传来阵阵歌声。“是谁在唱歌?”
北儿细细辨别之后道,“回娘娘,是宜妃。她的流华宫就在附近。”
“是宜妃啊。”菖蒲停留原地,觉得她的歌声太过凄凉。“宜妃身子不好,足不出户,没想到她歌声这般动听。”
“娘娘有所不知。宜妃进王府前曾是一名青楼歌姬,在京城乃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菖蒲惊讶的注视着她,“青楼歌姬?她不是救过皇上的命。”
“她是救过皇上的命,那是在三年前皇上还是王爷时,先皇命皇上剿灭元国余孽。说来也奇怪,宜妃所在春满楼远在京城,她却出现在徐州,还救了皇上。皇上回朝后派人四处打听宜妃下落,结果她又奇迹般出现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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