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火炮的威力却绝不止此,同样在弹丸打击范围内的各处院墙,也在素素掉下土石,甚而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纹。
尽管只是小型火炮,可也要看被其打击的对象,本仅是寻常院墙,厚度不足三尺,更兼乌桓人只惯抢掠而非建设,那些墙壁早经数十年的衰蚀,哪里能够承受多久?由是,没过几轮炮击,只听轰隆一声,一段数丈宽的院墙便已轰然倒塌,而那扇院门,更是早已成了破栅栏。至于本在其后的那些乌桓守卒,自是死伤一片。
“轰轰轰...”火炮并未停歇,或透过破损的院墙大肆射杀,或进一步轰击其余的院墙。显然,血旗军并不愿浪费人命去死攻这面门墙防线。左右这座城邑堪称唯一需要耗损大量弹药之处,而同步发生在城邑周边数十里的部落剿灭战,也已杜绝了炮击引发的消息泄露。
“投降!投降!别打了,咱们无条件投降啊!”终于,当院墙被轰塌近半的时候,院内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同时,某段尚还完好的院墙之后,树出了一面杏黄旗,而在杏黄旗之下,还有审广那血淋淋的人头,一双没了神采的眼睛,兀自死不瞑目。
没有无条件投降还不接受的,血旗军遂停了炮击。很快,在血旗军的喝令之下,一名名乌桓人丢下武器,举着双手乖乖出了府衙大院。为首二人自行反绑双手,正是渐裳与另一首领郝袭。显然,他们可不愿被审广的踌躇拖沓给带入阴沟里去,而作为辽西乌桓这一联盟的分部首领,人心惶惶之下,他们也有足够能力突然发难卖主求荣。
可惜,胜利者并未犹如说书中常见那样,满脸真诚的亲自上前松绑,渐裳、郝袭二人自也没有机会纳头便拜,彼此合演一场英雄惜英雄的大戏。他们与幸存的千余俘虏一道,被绑到了广场中央。随之而来的,还有乌桓城中所有俘虏被拉来跪下围观,其中的成年男子,则也被悉数反剪捆绑。而在更外围,则是城中那些以汉人为主的奴隶们。
渐渐的,广场中央的乌桓人觉出了不妥,满怀恐惧的发出了愈加喧嚣的吵闹。渐裳更是冲着金凤血旗的方向大声嘶吼:“汉人将军,你等不是打草谷吗,这是要做什么!我等已然投降啦,我等素来仰慕华夏,愿意为华国征战四方,还望将军收留呀!”
“机会仅有一次,你等既未在第一时间投降,那便再没乞活的资格!”金凤血旗下,梅倩冷声厉喝,语带讥诮,不乏激愤,还隐含些许解脱之感,“至于尔等死活,那便问问周边这些过往被尔等打草谷,从而害得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吧!”
广场中央的俘虏们霎时一静,纷纷将乞求的目光投往广场周边的那些奴隶,那些几个时辰前还在他们脚下任打任杀的两脚羊。倒是郝袭已然不抱希望,歇斯底里的骂道:“尔华国太过无耻,分明是倚强凌弱,残暴虐杀,如此行径,我草原勇士们绝不会放过尔等...”
“杀!杀掉他们!杀光他们...”然而,郝袭的怒骂旋即便被周围陡然爆发的喊杀声所淹没。出声得正是广场最外围的那些被释奴隶,他们大多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更有人残肢,有人毁容,还有许多人目光中满是空洞索然,但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挥臂高呼,而随着高呼,之前颇显死寂的一众人,反是更多了一份生气。
“杀!”梅倩不再多言,娇艳红唇中淡淡吐出一字,听来森寒彻骨。
“噗噗噗...”刀光连闪,污血喷溅,上千乌桓俘虏随即一命呜呼。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兀自遗留着不甘与怨恨。
下一刻,血旗之下,梅倩将冷目投向广场周围那数万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乌桓人,眼神中狠戾与怜悯几度交替,终是淡淡道:“给他们一个公审批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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