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撤啦,叫汉狗们在咱们屁后吃灰啦,哈哈...”当整个村庄都化为白地的时候,远方这才传来隐隐蹄声,亚碌则无比骚包的一挥大手,朗声令道。
只是,分明已经撤的及时,边上也没那个讨厌的辅兵队率带兵纠缠,为啥追兵依旧很快便能逼近,那蹄声,那地颤,那军号,怎生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至连汉人的喊杀声也愈加清晰:“杀啊!杀啊!跪地免死!跪地免死...”
难道是自家的族兵练得依旧不够吗?带着这一疑惑,亚碌也顾不得照顾大队,忙使劲的挥鞭夹马,意欲逃离。但下一刻,场景蓦然转变,亚碌愕然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铺上,两条腿彼此互搏磕得生疼,右手则将陪寝女奴捶得哇哇惨叫。
呃,好吧,这些都不算事儿,一场噩梦罢了。可是,为啥梦都醒了,那些蹄声号声喊杀声仍在耳畔,甚至,还多了越来越响的孩啼妇泣,以及混杂其间的哀嚎悲吼:“敌袭!有敌袭!是汉人,啊,是华国的血旗军来啦!”
卧槽,上次打草谷分明是咱们吃亏了好不好,他们怎么还揪着不放追来草原?这般不依不饶,日后还叫不叫咱草原雄鹰们打草谷了?直娘贼,汉人到底还讲不讲理?口中怒骂,亚碌一跃而起,提刀就欲杀出帐去。外面越来越响的箭啸马鸣,与族人的哀嚎惨叫,正是他少族长展示勇武的号角。
不过,跑出后帐,亚碌叫前帐的冷风一吹,这才想起自己光着身子,再想起外面的夜晚足以冻死人,他复又窜回后帐,草草套上皮袄,这才义愤填膺的冲出帐篷。然后,迎接他的已是迎面奔来的一队浑身裹袍罩甲,仅露两只冰冷眼睛的苍狼轻骑,以及一排森冷待发的箭簇刀枪。待遇倒是颇高,谁叫他的帐篷那么土豪,那么显眼呢?
不降立死!看清情势的亚碌顿时一头冷汗,所有的勇气也随之悄然飞散。不由自主的,他乖乖的丢下弯刀,委屈的跪倒在地,借着奔窜闪烁的炬火,他兀自不忘扫眼自家部落,短短时间内便已充斥了数不清的来袭敌军,不时有意欲反抗的族人被无情斩杀,更多的人则与他一样选择了保留有用之身。不消说,足有千丈的亚隼部落,今夜绝无幸免可能。
一阵拼杀声在不远处骤然爆发,亚碌霍然转头,正是他父亲所在的族帐,但很快,那边的战斗声便即消弭,族帐却是腾起了熊熊大火。亚碌瞬间泪奔,他明白,最为中心的族帐已然陷落,而他的父亲,那个被他背后嗤笑为人越老胆越小的男人,在最后一刻,竟然选择了以身殉族。
原来,父亲才是真正的勇士啊!受到这一份刺激,亚碌稍微恢复了丁点勇气,虽未起身找死,却也目光喷火的紧盯面前为首的血旗队率,怒声叱问道:“你等汉人在南方享受花花江山,为何还要来草原攻击我等,且还是采用这等无耻得偷袭?”
冰冷的目光中闪过戏谑,那位队率挥手示意部下将亚碌绑了,这才慢条斯理道:“咱们这次是奉了大王之令,前来塞外打草谷!你塞外胡人打了数百年的草谷,咱们偶尔报以颜色,也不为过吧?”
“打草谷!?你汉人来打咱胡人的草谷!?搞笑吗!?”亚碌好险没气晕过去,他哪肯相信这名队率的鬼话,遂咬牙切齿道,“告诉我,叫我等输个明白,究竟是哪个被俘族人背叛了我亚隼部族?而且,我等败归后已然紧急转移了部落驻地,又是哪个畜牲出卖了我等?”
“喂喂,小子,谁有空专门针对你这一部落,别太高看自己了,什么背叛出卖的,哪有那么复杂?咱们血旗军这么大排场,既然酷冬打草谷,自然五百里之内的所有部落,都在草谷范围内啦!”队率嗤笑出声,但旋即他回过味来,眼中的戏谑迅速转变为狰狞,兼有些许兴奋,“等等,你小子是说,之前你这部落南下打过草谷,卧槽,不打自招啊...”
正此时,东南数十里外,隐隐传来一阵雷声,伴着隐约的闪亮,不似天雷,亚碌搞不懂那是什么,但他却是信了队率之前的话,因为他知道,那个方向正是辽西乌桓的单于廷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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