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有载:“(永嘉四年十月)京师饥困日甚,太傅越遣使以羽檄征天下兵,使入援京师。帝谓使者曰:‘为我语诸征、镇:今日尚可救,后则无及矣!’既而卒无至者。征南将军山简遣督护王万将兵入援,军于涅阳,为王如所败。荆州刺史王澄自将,欲援京师,至沶口,闻简败,众散而还。朝议多欲迁都以避难,王衍以为不可,卖车牛以安众心。”
“太傅越既杀王延等,大失众望;又以胡寇益盛,内不自安,乃戎服入见,请讨石勒,且镇冀兗、豫。帝曰:‘今胡虏侵逼郊畿,人无固志,朝廷社稷,倚赖于公,岂可远出以孤根本!’对曰:‘臣出,幸而破贼,则国威可振,犹愈于坐待困穷也。’”
“十一月,甲戌,越帅甲士四万向许昌,留妃裴氏、世子毘及龙骧将军李恽、右卫将军何伦守卫京师,防察宫省;以潘滔为河南尹,总留事。越表以行台自随,用太尉衍为军司,朝贤素望,悉为佐吏,名将劲卒,咸入其府。于是宫省无复守卫,荒馑日甚,殿内死人交横;盗贼公行,府寺营署,并掘堑自守...”
不过,在本书的这一时空,永嘉四年的大晋却是明显偏离了正史轨道,好生苟延残喘了一把,境况要比正史好上一截,其因正是华兴府去冬今春那场大规模的流人换粮。
得了大笔钱粮,洛阳京畿乃至中原一带便有了坚守城池的底气,更多了吃粮扛枪的军兵。非但司马越借着钱粮进一步巩固了自身在中枢的地位,加强了麾下军力,还有镇南将军山简,豫州刺史逢嵩,以及与司马越不对付的青州都督苟晞、扬州都督周馥、幽州王浚,同样借此加强了兵力,毕竟匈奴人动辄就打到京师,大厦将倾,诸侯们不论是忠是奸,手下都得有兵才行嘛。
晋廷一方因钱粮大增而实力加强,同时,去了流人,匈奴与石勒却是缺了与之呼应的大量流贼叛军,单凭他们的六万大军,即便再是精锐,没有流贼叛军作为攻城炮灰,想要攻克内有余粮,外有援军的洛阳,不说能否得手,便是得手了,损失也非他们所能承受。
故而,匈奴汉国在刘聪篡位之后的第二次南征,也与第一次一样在年底无功而返,仅是南下肆掠一番,赚些便宜便告收场,而非正史般延续至次年,直至攻破洛阳擒获晋怀帝。必须说,纪某人昔年率血旗军浴血抗匈,险死还生,未能改变汗匈格局,反是通过海外的可劲种田,进而为换移民加以回补中原,倒是轻松撬歪了历史车轮...
当然,华兴府流人换粮所能惠及的仅是江河湖海所及之地,大晋西部的局势仍在败坏。且不说小打小闹逐步蚕食的西南巴氐,西北并州的刘琨尤在夹缝中苦苦煎熬。空有丹心却缺米下锅的他,先于晚清千年便祭起了以夷制夷的法宝,试图借援于拓跋鲜卑,与晋廷南北夹击匈奴,结果却如后世大清一样失败,反是肉包子打狗强了拓跋鲜卑,且为之恶了相邻的幽州王浚,这两项也为正史中他的覆灭埋下了因。
《资治通鉴》有载:“刘琨自将讨刘虎及白部,遣使卑辞厚礼说鲜卑拓跋猗卢以请兵。猗卢使其弟弗之子郁律帅骑二万助之,遂破刘虎、白部,屠其营。琨与猗卢结为兄弟,表猗卢为大单于,以代郡封之为代公。时代郡属幽州,王浚不许,遣兵击猗卢,猗卢拒破之。浚由是与琨有隙。”
“猗卢以封邑去国悬远,民不相接,乃帅部落万馀家自云中入雁门,从琨求陉北之地。琨不能制,且欲倚之为援,乃徙楼烦、马邑、阴馆、繁畤、崞五县(雁门一带)之民于陉南,以其地与猗卢;由是猗卢益盛。琨遣使言于太傅越,请出兵共讨刘聪、石勒;越忌苟晞及豫州刺史冯嵩,恐为后患,不许。琨乃谢猗卢之兵,遣归国。”
比刘琨混得还次的,也是局势比正史还要败坏的,则当属西方关中的征西大将军,军事远逊权谋的南阳王司马模。盖因在中原混不下去的魏复残军,彻底脱离了正史中王弥的轨迹,在民不聊生的关中如鱼得水的肆掠了大半年,更在永嘉四年末,趁着匈奴南下京畿的天时,竟然一举袭破了长安,名义上成了半个关中之主,这也算是纪某人对大晋局势的又一重大“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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