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泽面色跟着和缓,纪铁再度兴奋道:“大哥,俺有大事想要跟你商议。还别说,昔年你跟咱许诺的海上丝绸之路,真就能成诶!刚才俺跟那个老乡卡菲罗畅谈了半天,很有收获,这个黑骷髅商团倒还值得好生对待呢...”
且不说纪泽等人如何清闲的隔岸观火,蒲罗中岛上,一场攻城血战刚刚收场。二度折返的黑骷髅联军一改之前的疲软拖沓,真正开始玩命,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便舍出千五伤亡,展现出蒲城土人从未经历过的狠辣决绝,令得蒲城险象环生之余,也造成了六七百守卒的沉重伤亡。
城头之上,横尸交叠,断枪残箭,血流成溪,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呻吟痛呼。亲随簇拥中,四下巡视的蒲罗中土王蒲纳一脸铁青,脸上毫无打退敌人的欢喜,口中更是骂咧个不停:“今个什么日子,塔米亚那个疯女人发神经就罢了,怎生那个助拳的噶川也脑袋抽风,这么拼命作甚?”
“大王,大王,我从重伤落在城头的一名俘虏口中,问出了一条重要消息。”这时,一名颇显凶悍的四旬土人快步来到蒲纳身前,这是蒲罗中的所谓大将军蒲凡希,他一脸的幸灾乐祸,粗声笑道,“嘿,今日下午,黑骷髅商团的船只被人在码头抢了,据说是一群不知由来的汉人,抢了就跑,还顺手点着了码头粮食,如今黑骷髅联军仅余两日口粮,难怪他们刚才跟发疯似得。”
“该,该呀,哈哈哈,活该,却不知哪来的汉人这般仗义,哈哈哈哈!”蒲纳也是好一阵幸灾乐祸,当即令道,“通传下去,告诉臣民们,我等只要再坚持两日,便可击溃来犯之敌,并永久消灭黑骷髅那群祸害!”
通告传开,蒲城上下也算精神一阵,却仍掩不住哀哭之声。见到如此士气,蒲纳也从幸灾乐祸的兴奋中回到现实。正此时,一名土人老者上得前来,这是蒲罗中的所谓相国,也是蒲纳的族叔,他却是面色难看道:“大王,这般下去可不行啊,敌方没了粮食,又被断了后路,势必死拼一场,我等即便守上两日,拖垮对方,我蒲罗中也差不多青壮死光啦!”
听得此言,蒲纳立马变了脸色,惊声叫道:“直娘贼,我说今日他们攻城怎么这般拼命,原是被逼上绝路啦。不行,不行,必须想办法,老相国,您阅历丰富,足智多谋,定要出一良策啊!”
蒲罗中相国叹了口气,幽幽道:“的确,不能叫来敌再这般死拼了!然易位处之,想要敌方退回正常战力,必须让他们无有断粮覆灭之忧。是以,我等或该给他们提供些粮食,免其背水一战。”
你老糊涂了吧!?蒲纳好险没有当场骂出声来,总算彼此知根知底,他还是强按下火气,皱眉问道:“老相国,总不能为了害怕来敌拼命,我等便反过来资敌吧?”
“当然不是资敌,而是拉一方打一方!”蒲罗中相国眼中闪过阴冷,不疾不徐道,“黑骷髅商团那是死敌,自然不死不休。但是,那噶川仅是受邀助拳,为利而来,与我等并非不可化解。而且,据我刚才讯问受伤敌俘,他噶川部落也就四千青壮,这次来了三千,想来他此刻也是心疼的要死,极度不愿继续这般死拼,只要我等愿意出些钱粮,哼哼!”
“老相国言之有理,北面部落间可不平静,倘若噶川在此与我等死拼,难免折损大半,日后不免灭族之忧,想来确有拉拢可能。”蒲纳面色一阵变幻,终是咬牙点头,“直娘贼,如此奉上钱粮,却是便宜噶川那帮腌臜货了。”
“哼,他们占不了便宜,不倒戈相助我等歼灭黑骷髅海贼,焉能给他们钱粮?想来,只要他不愿灭族,转而与我等合作,也当很希望除掉黑骷髅吧。届时双方联手突袭黑骷髅商团,呵,我等无需多大损失,便可自此去一大患!”老相国捋捋白须,不无自得道。
“好,这样便好!”蒲纳面泛满意,但转瞬间复又皱眉道,“只是,想要噶川乖乖听话怕是不易,没有钱粮到手,换了我可不会轻易倒戈!可若让他们先得了钱粮,焉能保证他们随后不会再度出尔反尔?”
略带踌躇,老相国终是沉声道:“此等性命攸关之事,非互换质子难以为性!据审讯,那噶川的两个儿子此刻偏巧正在随军见识,大王不妨也遣出王子,彼此为质。但若大王同意,老朽待会就亲自偷摸下城,去与噶川商议,保证此事可成,且绝无反复!”
“不行不行,本王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非但本王绝后,我蒲罗中也将后继无人啊。”蒲纳立马连连摇头,那可是他唯一的亲儿子,过往便是闯下再大的祸也要护着,即便这趟质子好似安全性颇高,又哪里舍得将其生死交到别人手中?
“大王舔犊之情我等皆知,怎奈此乃我蒲罗中生死存亡之际,人人皆需舍命相搏,可容不得这份私心啊。”老相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蓦然手指城中军民道,“大王,两年之内,我蒲罗中已因黑骷髅遭受了三次兵灾,此番尤甚,你当众人不知原因何在?你当众人就不恨王子?”
见蒲纳哑然无语,老相国再接再厉道:“此番由他为质,若能化解危机,何尝不是他将功赎罪?否则,即便此战平安度过,日后他如何面对战死者遗属?又如何继承王位?”
蒲纳闻言一震,目光变幻连连,终是一跺脚,恨声道:“老相国所言甚是,也该叫那不孝子出去经些事,学会自我担待!好,那就有劳老相国先行辛苦一趟,趁夜出城联系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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