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古袭蛮兵在内的上万蛮兵气势汹汹杀出营盘,浩浩荡荡直奔城南十里之外的战团,不过,没有重将督阵,别指望他们的行军有多心急火燎。火离南门楼,目睹一应蛮兵的拖沓背影,重度乙一脸不爽,倒也没有遣人催促,折损得谁多谁少,左右都是倭南蛮兵嘛。
然而,不久之后,重度乙便该为了这帮蛮兵的拖沓迟缓而庆幸不已了,只因随着这上万倭军的出城南去,在火离城东方数里之外的一处闲置垛场,蓦然飞起了三只飞鹰,有向南的,有向北的,也有向东的...
“杀啊!杀啊...”火离城南十二里,喊杀震天,流血漂橹,重映枭所部万余倭兵,准确说现余不到六千的蛮兵,正将血旗军林曹二部团团围住,展开血腥鏖战。
当然,论体格,论训练,论装备,论战阵,流出血腥的更多是蛮兵,可相比之前远程对射之时的一味挨虐,他们凭借蛮勇忘死与精准冷箭,在短兵肉搏中总算也能给汉军造成明显伤亡了。
“哒哒哒...”伴着清脆的马蹄声,回程请援的倭军信使赶回,奔至战团北方观敌料阵的重映枭等人面前,目光怪异的扫了一眼,继而大声道:“禀将军,卑下出城之时,古袭等部万人援军,已开出城东大营,如今正在前来途中。”
这名信使所怪异的是,重映枭与徒、金两位统领,不是身体挂彩,便是衣衫破伞、血迹斑斑,显然都已上阵拼杀过,可信使骑马来回一趟决计不会超过两刻终,这几位怎又全数聚回来了,这劲儿泻得未免也太快了些,不符合咱大倭勇士的风格啊。
未曾注意信使的细微表情,闻讯的倭方指挥三人组皆面露喜色,两名方国统领更是拔足向前,各躲在亲随的严密盾阵之后,凑近战团,高声呼喝:“儿郎们,坚持住,援兵很快就要来啦,再坚持一会!”
“杀啊,杀啊...”基于倭方军将的一再鼓舞,尤其是上万援军将抵的消息,蛮兵群中再度爆发出一阵喝喊。只是,这一番鏖战下来,蛮兵的喝喊声显然比初始时有气无力,而真正还愿意扑上去啃汉军硬骨头的蛮兵,也是越来越少。
“哼,这些蛮兵真是不济事!将军,瞧那两个蛮兵统领,嘿,平素牛气哄哄,这会连去外圈喊个话也畏畏缩缩,恨不得全身都包在盾牌里,真是胆小如鼠!”尚未彻底看清战情的信使,指着两名蛮兵统领,信口冷笑道,不无谄媚逗趣之意。须知包括重映枭在内,他们这些来自邪马台王都的,平素没少在背后讥嘲蛮兵。
“啪!啪!”正反两个大耳刮子打断了这名信使的贱笑,迎向他的,还有重映枭的一双怒目。信使一呆,旋即恍然大悟,自个嘴贱,竟然将自家将军也捎带着给嘲笑了,不敢再行吱声,他连忙退回亲兵队中,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战团。
重盾围挡,长枪捅刺,狼筅横扫,短刀跳档,弓弩袭杀,看似被围杀的血旗军,在蛮兵的短兵攻击下却是游刃有余,军阵运转顺畅,军卒配合娴熟,将个矮力亏又无甚技巧的蛮兵牢牢封杀于回形军阵之外。纵有些许蛮兵拼死打开缺口,也会被阵中旋即补充来的精兵灭杀并堵回阵型,徒令军阵外围的尸体更高一层罢了。
这哪里是蛮兵围杀汉军,分明是汉军在绞杀蛮兵嘛!那名倒霉信使总算看出点端倪,己方蛮兵在汉人军阵面前,三换一就是好成绩,还得是针对汉军藤甲辅兵的交战处,对上明光铠的战兵,比例则更为不堪。这也就解释了为啥重映枭等人远远躲在后面,破不了阵,靠近还要被游刃有余的汉军箭手赠送冷箭,有身份的谁愿上前挨抽?
这仗还打什么劲儿,那名信使心中发凉。好在,重映枭不愧是一名倭军重将,又一次凑前战团,咆哮着为全军给出了英明指导:“大倭勇士们,坚持住,汉军兵甲虽好,人数却少,体力肯定不及我等,援军马上就到,耗也能耗死他们,那些精良兵甲就归各位勇士啦!”
像是回应重映枭的咆哮,战场远方再度传来隐隐的喊杀声,伴以弥漫的烟尘,显示援军来了,可坑憋的是,烟尘与喊杀声却是来自南方山口方向。与此同时,一名倭兵哨探飞速赶至重映枭面前,不无气恼道:“禀将军,血旗军竟然又来援兵了,还是老样子,两千余人,列有回形军阵!”
“卧槽,没完没了了吗?直娘贼!汉人果然狡诈,果然留了一手!好在重某思虑周详,早有后手!”重映枭先是一愕,旋即一脸狞笑,怒声咆哮道,“敌方纵有两千援兵,我方却有一万援兵,大倭勇士们,这是给我等送兵甲,送军功啦!”
鼓舞士气归鼓舞士气,己方援兵尚且没影的时候,还得从两个既有战团中紧急抽调兵力,以应对汉军新来援兵,乱哄哄的绝不容易。重映枭免不了一番上蹿下跳,左右折腾,只是,不待他凑齐应对兵力,北方突然传来一阵零星马蹄声,却是快马冲来了一名重度乙的传令官。
看着凑近自己耳边,面色古怪的传令官,重映枭心头蓦然升起一种不祥感,下意识远眺空空如也的北方,他目露寒光,急声问道:“直娘贼,援兵不是早已出城了嘛,怎生还没赶到?卧槽,不会是不来了吧?”
像是心有灵犀,这一刻,倭兵包围中的曹嶷和林武,以及正率第三拨血旗军兵赶来的唐生,同样远眺空空如也的北方,同样急躁的发出了疑问:“直娘贼,倭军援兵不是早已出城了嘛,怎生还没赶到?卧槽,不会是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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