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来了,司马越立即抛开血旗军之事,淡淡笑道:“哦,是来请降吗?呵呵,诸君都在,让那使者进来,且听其如何分说吧。”
不一会,有关西使者入堂,其人携带一个木匣,一番场面话之后,使者将木匣高举过顶,冲东海王躬身大礼道:“我家大王昔日受逆臣张方挑唆,与王师兵戎相见,以至民不聊生,我家大王深悔之,如今小使奉命送来逆臣张方首级,还望与东海王重修前好,和谈罢兵,奉帝还洛,只求分陕而治”
《资治通鉴》有载:“初,越之起兵,遣播、胤诣长安说颙,令奉帝还洛,约与颙分陕为伯。颙素信重播兄弟,即欲从之。张方自以罪重,谓颙曰:‘今据形胜之地,国富兵强,奉天子以号令,谁敢不从,奈何拱手受制于人!’颙乃止。及刘乔败,颙惧,欲罢兵,与山东和解,恐张方不从。方素与长安富人郅辅亲善,以为帐下督。颙颙于是使辅送书于方,因杀之。辅既昵于方,持刀而入,守阁者不疑。方火下发函,辅斩其头。颙送方头于司空越以请和;越不许。”
“轰”不待关西使者说完,堂中已经炸开了锅。不敢置信者有之,怀疑有诈者有之,更多的则是哄然大笑。必须说,司马诸王的内斗大戏中,河间王司马颙继东海王三兄弟的“面条”表现之后,今番又一次赛起了脓包。而对堂中众人而言,往日的猪队友多么令人憋闷,今日的猪对手就有多么令人开怀了。
张方是谁,堪称河间王麾下第一大将,说其一手将河间王推至如今地位也不为过,至少前年率军将傻皇帝接入长安的便是这个张方。且不论张方的统兵能力,单是其为河间王立下泼天的汗马功劳,河间王此时为了求和竟然主动杀了他,自断臂膀不说,该多么令属下寒心,该多折损士气,下面的仗还怎么打?关东诸公又怎能不笑?
确认首级无误,东海王司马越好一阵愣怔,心底不禁为自个司马皇家龙子龙孙们的愚蠢而羞愧不已。然后,如正史一般,他断然拒绝了使者的和谈要求。开玩笑,他司马越打仗或许不行,但能混到今日光景,可非呆傻之辈,己方兵威正盛,河间王又出昏招自废武功,更是上下离心,谁还跟他分陕而治,趁他病要他命,全取雍秦斩草除根,岂非更爽?
“河间王一度挟持陛下,罪不可赦,竟还痴心妄想分陕而治,本王绝不姑息!”驱出关西使者,司马越面色潮红,振臂慨然道,“如今关西上下势必因为张方之死而军心动摇,本王意欲明日便大军西进,先克虎牢,敢问诸君,谁愿为我前驱?”
痛打落水狗谁不喜欢,堂中立时站起许多武将请命,不过,幽州军的祁弘显然声势最为嚣张:“区区吕朗,些许残兵,龟缩虎牢又能如何?还请大王下令,看我幽州儿郎如何探囊取物!”
司马越目光一阵闪烁,终是看向祁弘,就欲将此战交给幽州军。可就在此时,堂中却有一个清朗的笑声响起:“区区吕朗,何足挂齿?但请大王借下臣一桩物事,下臣当可不损一兵一卒,便替大王取下虎牢!”
祁弘顿时黑了脸,立刻与众人一道看向声音来处,见是近来屡立战功的刘琨,倒也不好强词斥责。而司马越心情正好,此刻更加喜欢刘琨这种甚具名士范儿的调调,不由笑问道:“不知越石有何锦囊妙计,但请说来,本王自无不允,哈哈!”
淡淡一笑,摆足了智将派头,刘琨不无装逼道:“还请大王借张方首级一用,下臣当可劝得那吕朗不战而降”
同一圆月之下,并州离石,左国城内,匈奴汉国的一应君臣也在用一场欢宴,共度汉家这一传统佳节。恰与关东阵营相似,宴席中的最大热点也是征战。通过去秋对河东之地的洗劫,匈奴汉国总算挺过了粮荒,稳住了河套,人力兵力也得以补充,勉强恢复近了去年年初的实力,那么,趁着大晋内战不休,对并州的征伐也该二度展开了。
过去的永兴二年,对匈奴人而言是不幸的,因为某个阴险家数度偷袭闷棍,令上半年还局势颇好的他们,接连丢了上党,折了大将,乱了河套,缺了粮食,更坏了诱歼并周军的大计。可以说,因为纪某人的连打带踹,匈奴人去年几乎白过了,这对一个蒸蒸日上的新生国家来说不啻于灾难。
然而,面对上上下下报复血旗军的呼声,雄才大略的刘渊却与司马越英雄所见略同,暂且撇开龟缩太行的血旗余部,将目标瞄准更菜更肥的并周诸郡,柿子捡软的捏嘛。至于又硬又滑的血旗军,还是留给关东阵营去,汉家人不是最喜欢内斗吗!
依旧同一个圆月下,巴氐成国的李雄也在成都与诸臣纵论战事,与匈奴汉国默契的是,他们坚决不会北上三秦大地,以免打搅关西关东两方的大晋内斗,而是将目标放到了向东向南的扩张。
一年之计在于春,同一个元宵之夜,大宴部曲的还有陈敏,还有司马颖,还有公师番等等,谈及的无不是如何征战获利。只有大晋东方千里的纪某人,却没举行什么大宴,而是呆在海外荒岛的某条河沟里,坑憋的装样担土,以督促部曲们抢时间垦荒种田,夯实根基
乞活西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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