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此事不过一个小插曲，比起这个，更让卫若衣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新来的三个大夫，她是提前让张麻子跟他们说好了的，来了之后要先考察一段时间，考察为期一天到半个月不等，这期间医药馆给他们包吃住，每天还另外有十文钱的补贴。
十文少归少，但是毕竟考察期的大夫是没有独立看诊的，也就相当于拿着十文钱在学习，对比别处，卫若衣这已经给的很慷慨了。
且她一没有违背诺言让人拿着每天十文的薪俸干坐堂大夫该做的事，二没有故意拖着谁不让对方接手大夫的事务。
单看甘解世就能看得出来，实力得到了肯定，卫若衣二话不说的就让他成了正式的坐堂大夫，在他来卫记的第二天。
所以她很是不明白，章洪海到底是哪里觉得不满意。
昨日午膳之后的总结他用“没什么”三个字带过，今晨的总结他又一反常态的说了一大堆。
卫若衣并非是骄傲自大的人，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但章洪海说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很虚心的听完了的，听着听着就发现不对劲。
章洪海明着是在说折枝和巴音学识浅薄，错漏百出，实际上是在隐射她什么人都要，收学徒完全不看胚子，根本就是在瞎搞，乱来。
说到后面，他还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弄的一屋子的人都十分的尴尬。
卫若衣直接找机会打断了他，再这么说下去，折枝和巴音今天就别想再有心思看诊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没心思了。
卫若衣教他们，也会很直接的指出错误，但同时他们进步了的，做的好的地方也会给予肯定，而且卫若衣指导的时候不会带上个人情绪，实事求是的说了就完了。
骂人、批评这种浪费唇舌的事情她一向懒得做，直接罚一顿不比骂人强吗？
所以两人一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缺点在何处，但是被章洪海一顿骂下来，他们除了知道了自己的无能、差劲、愚蠢，其他什么也没感受到。
这种感觉在看诊的时候表现得很明显，两人明显的有些神不思属。
卫若衣看在眼里，恰好有药材商看了告示带着药材来找张麻子的，卫若衣站起身：“折枝、巴音，你们两个拿上纸笔，随我来。”
两人茫然的站起来，正巧马上要到巴音那里诊脉的病患比他们还要茫然：“啊，咋走了，少被一、二、三三个人看是不是得多收银子啊？”
卫若衣忍俊不禁：“不会不会，该多少还是多少，您放心。”
转头交待了赖立衫两句，让他照看片刻，卫若衣带着两人往后院走。
折枝和巴音，不约而同的耷拉着脑袋。
到了后院，张麻子正跟一个身着靛蓝色衣衫、眉眼十分沉稳温和的药材商谈话，见得她来，两人停下。
张麻子恭声道：“田老板，这位是我们卫记的东家，夫人，这是田老板，田元九，来找我们洽谈药材生意的。”
卫若衣微微一笑：“田老板好。”
田元九抱拳一礼：“卫老板有礼，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这个称呼，卫若衣挑了挑眉，笑容更浓了几分：“田老板客气。”
她让开一步，现出身后的折枝和巴音，继续道：“我这里有两个学徒，想要学学辨认药材，田老板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田元九立刻道：“鄙人今日一共带来了三十二种药材，都在那边了，您请。”
卫若衣颔了颔首，也不再客气，直接去看他带来的药材。
因为只是来谈生意，所以田元九每一种药材只带了一两份，各自放在一个盒子里，此刻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长桌上。
卫若衣目光从这些药材上一一扫过，等她看完，田元九方才道：“卫老板是内行人，鄙人也不同您绕弯子，这些药材都是从山里挖出来的，有的品相虽然差了些，但药性同自家种植的自然不是一个档次。
今天带来的都是春季多发病症常用的药材，您要是看得上，以后想要继续合作，鄙人哪里还有很多别的，质量绝不比今天的差。”
卫若衣点点头，选了一部分拿起来闻了闻，又放下：“的确是不错。”
田元九也是多年的老生意人了，听了这话就知道至少质量这关已经过了对方的眼，便再接再厉的道：“您家的药材鄙人之前有了解过，要价虽然不比别家高，但质量在阳陵城里找不出第二家像您家这么好的，想来卫老板也是有要求的人，并不只顾着做生意。
鄙人在这方面和您有着同样的想法，药材的好坏事关人命，怎么着也不能昧了良心为了往外少掏一点银子，多赚一点银子而依次充好，卫老板您说呢？”
卫若衣笑了笑，这个田元九，真是太适合吃这碗饭了。
作者：写田元九的时候感觉看到了一个现代的销售，还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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