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额间,点了一点红色的朱砂痣,越发的清秀起来,有一种超然物外,气质脱尘的难以言说的神秘的貌美。
他的脸上,既没有沧桑,也没有稚嫩。
“你是谁?”顾深深沙哑道,周身酸痛难以启齿,戒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尚。
“小僧护国寺心尘。”和尚双手合十,从地上站起来,对顾深深行礼道,“小僧是太极道人至交好友。”
“撒谎。”顾深深瑟缩了一下,立刻否定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失主何出此言。”心尘并不生气。
“太极道人如今已经年过九旬,你如何是他的至交好友?况且。护国寺的高僧,以心、解、行、证、悟五言排行。如今主持、执院已然是悟字辈,证字辈为长老,行字辈的方丈行远已经不问世事,解字辈早已作古。
你说上心下尘,法号心尘,不是在蒙骗我吗?”顾深深坐在蒲团上,脸上脂粉不染,如同一朵出水芙蓉,缓缓盛开。
心尘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有一种洞穿古今的惊艳。时间像是在这一瞬间被完全静止了,许久,他才对顾深深道:
“佛前有花,名优昙花,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凡人所能抓住的,不过只是刹那芳华。”
顾深深垂首不语。
她这株花,已经谢了。
“请问大师想和我说什么。”顾深深已经失去了机锋暗藏的耐心。
“纵使疾风起,人生不言弃。”心尘依旧在打机锋,但是在看到顾深深依然一脸的疑惑,这才明说道:
“芸芸众生,生生不息。困苦艰难,玉汝于成。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顾深深脸上的表情由淡漠到震惊,然后到怀疑。她看了看玻璃窗内的日晷,日光刻线划过了立春。
本朝初年改农耕记年法,以巨石刻表盘分四季十二月,以金针立于原点,影随日光而动,分秒不差。
时间,确乎已经从骤雨冰凉的深秋,过了严冬,转瞬之间就到了立春。顾深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两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新生的生命显露出痕迹。
但是她身上所焕发出的新的生机,确乎是有新的生命在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她端起来一杯水,都能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眼角眉梢,多了几分神采。
生机。
“我昏睡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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