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不止一次,他问对面的白衣男子要人,却都遭到对方的回绝:“你现在只有人界普通武者的内力,没有修者的真气,如何护她周全?”
白衣男子顿了顿,平和的目光中带着坚定:“将来如何,不如交给这个丫头决定,现在,你我只要合力,救活她就好!”
黑衣男子就又不说话了。
沉默中,一叶小舟继续在海上漂流,海天之际,如同被定格的风景。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舟的四周的空气中,就好像一杯牛乳突然倒入清水当中,丝丝缕缕白色的雾气,如同被撕成一条一条的轻纱,飘来荡去!
起雾了!
原本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就起雾了!
太阳不知何时隐入云层之后,而那云层更是不知何时变成了铅灰色,隐隐竟透出青黑的线条来,如同一张张符咒一般!
不过转瞬之间,那雾气就浓稠起来,由丝丝缕缕的白纱,便成了一团团脏兮兮的白布,转眼又变幻成一只只鬼手,
之所以说脏,是因为那雾气,并非再是完全地纯白色是,而是多了如同天上云团一般的青黑色线条出来,乍一看就好像染了脏污一般。
银发白衣的男子脸色骤然一变,就连怀中的金色光芒似乎也在一瞬被压制下去,他急得额头都渗出汗来,朝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喝道:“夜流觞,快!”
对面的黑发男子脸色也变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将手边的古剑握在手中,随手一挥,那夹杂着青黑色线条的白色雾气就是一荡!
就好像同时斩落无数鬼手一般,那浓稠的雾气中,竟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鬼哭之音,如泣如诉,似有无尽悲苦冤屈,透过人的耳膜直钻大脑,再凝化成无数小号的鬼爪,在人的大脑中来回搅动!
黑衣男子面色一凛,手中古剑竟好像沾染了一层幽幽的紫色,瞬间光华隐现,那古剑锋锐之气瞬间暴涨,几乎又丈许长!
又是一剑劈出,浓稠的白色雾气骤然出现一条通道,二人脚下的小舟顺着那通道,如同离弦之箭,倏然前行!
被称作“夜流觞”的男子,身上的黑衣无风自动,长长的黑发也朝脑后飞扬起来,露出略显苍白的瘦削脸孔来,更显得他双眸漆黑幽深,似有冰冷的火焰在其中跳动。
紫色流光划过,剑气纵横,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四周浓稠的雾气就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再一转眼,竟然又成了丝丝缕缕的轻纱,再一转眼竟然消散无踪!
而一轮皎洁的月亮,却是如同银盘一般,高高挂在深蓝的夜空当中。
两个人惊魂未定,却又几乎同时惊讶出声:从那雾气涌现,到黑衣男子挥剑斩雾,最多也不过盏茶时间,怎么待雾气散尽,竟然成了夜晚?
他们明明都记得,在那雾气出现之前,太阳也就刚刚开始西斜,正午刚过!
两个人几乎同时跌坐在小舟的两端,银发白衣的男子面现疑惑之色,而那黑衣男子却是直接开口。
他说:“历劫,不要再叫我夜流觞了,我现在是轩辕昰。”
银发白衣的男子,历劫道:“有何分别?”
黑衣男子道:“我不但是为我,也是为了原铭而活,名字不过一个代号,何况‘夜流觞’已成过往,也没有必要再提。
对面的历劫沉默片刻,目光却是无比复杂,深深地看了黑衣男子一眼,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似乎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作争论,随即面色一肃,语气也凝重起来:“方才那雾气,有古怪。”
对面的轩辕昰给了他的白眼,那意思是,还用你说,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历劫似乎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屑,继续道:“在方才那雾气出现的一瞬,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天道力量,再一次受到了制约,几乎都要无力维持护着丫头真魂的金色莲花。”
轩辕昰撇了撇嘴:“你身上那么多的法宝,竟不舍得拿出来给丫头用?”
历劫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实在是不能!你也知道,人界……”
话未说完,便被对面的轩辕昰用眼神制止,同时伸出一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朝着对方的腰间指了指。
历劫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见一串珠串,正从怀中掉出来。
那珠串由龙眼大小,晶莹圆润的透明珠子组成,上面好像隐隐地镀了一层金色光芒,却又仿佛有灵性一般,金色的光芒不断地流动着,散发出温暖祥和的气息,让人心头一暖。
历劫将那珠串捏在手中细细感应,神色突然就是一喜,正要开口,却见对面的轩辕昰突然一脸呆滞,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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