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聘礼……”孙氏咬牙切齿,撑起身来,“居然让那小贱人搬走了!”
“太太别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二姑娘的婚事,否则就真的为了打大姑娘这只老鼠而伤了二姑娘这个玉瓶了。”如雪道。“嫁妆什么的,总能凑起来的。”
孙氏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现在无计可施,只能如此了。
……
绿竹苑里,叶棠采让秋桔指挥人搬嫁妆,又让惠然到外面雇马车,自己则去了荣贵院。
走到荣贵院的大门,叶棠采就见蔡嬷嬷站在台阶上张望着。
看到叶棠采,蔡嬷嬷就担忧地上前:“姑娘,我听说你到绿竹苑搬东西。”
说到最后,声音压低。
“你没告诉我娘吧?”叶棠采道。
“自然没有,就连昨晚老太爷把张家聘礼从姑娘屋里搬出之事也没有告诉她。”蔡嬷嬷无奈道:“太太向来是个气性大的,若知道老太爷做得这么绝,把原本给姑娘的东西夺走,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那姑娘,你刚刚在绿竹苑……”
叶棠采只微微一笑,绕过她,走进屋里。
卧室里,仍然一屋子的药味儿,温氏脸色灰暗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娘,我知道你醒着呢,不要老躺在那里,闭着眼,弄得自己好像很虚弱一样。”叶棠采说。
温氏正在难受,不想居然被女儿怼了一下,皱了皱眉:“你……”
“娘,我跟你说。”叶棠采坐到她床边的绣墩上,“昨天晚上,我被抬出门之后,祖父就让人把我的嫁妆搬走了大半,琐到了绿竹苑。”
“什么?”温氏气得整个人都撑了起来,怒火攻心。
“然后就在刚刚,我领着人跑去了绿竹苑,把所有东西全都抢了回来了!”
温氏由恼转喜,“你说的都是真的?但……老太爷会让你搬?家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东西,你如何能拿到手……”说到最后,又是恨又是不敢置信。
叶棠采笑眯眯的:“我说,不给我就一头撞死,叶梨采也别想嫁张家了,大家一拍两散!”
“你这孩子……”温氏听得又是喜又是后怕:“怎能用自己的命作要挟,若他们不受用呢。”
“娘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会投鼠忌器,只看你能不能舍下这个脸面,敢不敢去做而已。”叶棠采道:“娘也是。你要知道,其实你并非体弱多病之人。咱们受了委屈,不要老躺在床上虚弱地怄气,没有谁会同情我们!”
温氏一怔。
“后面还会发生很多事情。”叶棠采说着微微一叹:“随着叶梨采得势,中馈之权一定会被收走,并交给二房。府里的下人会捧高踩低,爹又一心扑在外室身上,哥哥又不争气,女儿不能时常回娘家来。但是,娘啊,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再如何嘶声力歇,再如何怄气都没用。”
“你要记住,女儿时时刻刻都挂念着你,至少为了女儿,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张叶两家婚事不光彩,他们还有所顾忌,若他们敢亏待你,你就踩他们的痛处即可,不要端着。若实在不行,就找我。”
温氏听得这翻话,早已经泪流满脸。
她向来是个要强的,气性又大。他们嫡房瞧着风光,但内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丈夫儿子都不靠谱,这些年来,这些烦恼全都由她一个人扛着,女儿失了最重要的婚事,她几乎都崩溃了。
直到此刻,女儿一翻掏心掏肺的话,才让她知道,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扛。
而且女儿把张家聘礼抢到手,更是给了她莫大的鼓舞,女儿,好像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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