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盛以北走进病房时,盛雪莱正在整理背包,黑皮箱子摆在醒目的位置,听到脚步声靠近,立刻被她塞进被子里。
转过身,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变得更加冷淡:“是你啊。”
事情彻底结束,盛氏家族中都有许多人被驱逐,作为盛以北曾经死对头的养女,盛雪莱当然不会再自讨没趣的再把他当成堂哥。
盛以北并不在意,视线在周围巡视一圈,落在盛雪莱的背包上:“准备离开了?”
“不然呢?”盛雪莱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从前生活过的国外,但凡有盛泰然影子的地方,她通通厌恶到极点,与盛泰然有关的人,自然也一样。
见她没有闲聊的心情,盛以北也不打算耽误时间,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沉吟片刻开口道:“盛泰然的死,不止自杀那么简单吧。”
最了解一个人的除了亲近者,便是敌对者,盛以北很清楚,以盛泰然的性格绝不可能选择自杀那种屈辱的方式,即使四面楚歌,山穷水尽,他也必定会奋力一搏,即使在油尽灯枯之前,他也必定会拉伤仇恨之人垫背。
所以他的死必有蹊跷,而全部事实,都存留在盛雪莱一人心中。
盛雪莱眸光微凛,语气仍然平静:“盛先生想为自己的堂叔讨公道吗?那么你来错地方,也找错人了。当日情况如何,我已悉数向警方汇报,你若心存怀疑,大可去举证揭发。”
盛泰然之死,省去了盛以北诸多麻烦,他当然不会无聊的再去翻案,今天之所以顺路来见盛雪莱,只是有一件事情很好奇而已。
与盛泰然斗智斗勇多年,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敌人死在了怎样一个女人手里。
“你和盛泰然,究竟是什么关系?”
若无爱意,便无软肋,手段智谋毫不逊色于他的盛泰然,便不会如此轻易又屈辱的死去。
他想要一个已经笃定的答案,而盛雪莱站在原地,平静的如同窗外没有一丝云雾的蔚蓝天空,广阔浩然,不露一丝感情。
“他是我的养父,收养我期间一直残忍虐待,但人既然死了,看在他供我吃穿读书的份上,我不会继续追究。”
话至此处,多言无益,盛以北轻笑着点点头,恰好俞烯找过来,两人便告辞离去。
盛以北先走出病房,俞烯转身关门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正在脱下病号服的盛雪莱,光洁白皙的背后,肩胛骨位置,一朵红色花瓣落在那里。
兜兜转转,无人能想到,她竟然就是邵华走失十几年的女儿。
盛泰然果真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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