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雨心里隐痛,寸寸冰冷,悄然抽出被炎鹤轩握住的手,搅着手中的丝帕,勾起浅浅冷笑。五名受封的秀女站在堂前款款跪下谢恩,照例由皇后亲授各品级相对应的玉牌。
花秋雨手持贵人玉牌走到站在第一个的素素面前,深邃如冰的眼眸盯着她,柔声说,“素素,看来本宫当日是猜对了,你和皇上是旧识,不错,的确是个貌美如花,娇美如水的人儿,本宫赠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素素低着头,轻声说,“谢皇后娘娘教训,臣妾谨记于心。”
花秋雨把美人玉牌放到花子嫣的手里,含笑说道,“妹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花子嫣很不情愿地行了礼,谢恩。选秀忙了一个早上,花秋雨安排妥当后,回到凤阙宫已经下午了,忙嚷道,“快把这些装束卸了,累死我了。”
钟溪和容婉笑着赶忙过来,帮她卸了,换上薄薄的丝质长裙,天气有些闷热。
“王公公带皇上口谕过来了。”一个小宫女来报。
王德海一连谦卑的笑容,弓着腰说道,“皇上说今晚会到凤阙宫用膳,请皇后娘娘准备好接驾。”
花秋雨站了起来,“王公公对大楚的历任皇上都颇为忠诚,实是可贵,还烦劳公公转告皇上,今儿本宫累得很,今儿秀女都入宫了,请皇上广施雨露,延绵子嗣吧。”
王德海一愣,哪有后宫拒绝皇上的道理,还把皇上往其他女人那里推,这皇后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了一眼花秋雨,察觉她神色有异,也不好多言,只得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多一句嘴,您现在贵为皇后,也是皇上的嫔妃,论容貌,那些个新秀女没有一个比得上娘娘的,可是,天子之心难测,就算杜皇后绝世容颜,柔婉不与人争,还不是清苦孤灯?不上则下,娘娘聪慧过人,奴才真是罪过了。”
花秋雨看着他两鬓已经泛起的白发,叹了口气,“王公公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很清楚,也很明白公公说的意思,谢谢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炎鹤轩果然没有来用膳,花秋雨也不想什么,早早睡下。
脑子里不断涌现过往的情景,她终于感觉到了那种失落的滋味。
熟悉的气息忽然袭了过来,有力的大手环过她的胸前,紧紧拥住,炎鹤轩滚烫的身子紧贴在她背后,带着淡淡香气温暖的气喷在她的耳上,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嫣红楼看到炎鹤轩和素素旖旎交缠的景象,一阵恶心,猛然掰开他的手臂,抱着被子掩住半透明的身子,瞪着他。
炎鹤轩一身便装,
明黄薄缎一条暗龙栩栩如生,微弱的烛火下,笑容带着微微邪魅,勾起半边唇瓣,浅笑,“清儿,这夜深了,睡不着吗?是不是想我了?”说罢又欺了过来,要吻她诱人的粉唇。
“啪”一声狠狠的亮响,惊了炎鹤轩和花秋雨自己。
屋外守夜的宫女也悄然探头。
炎鹤轩笑脸渐渐僵住,半眯眼眸盯着怒意明显的花秋雨,语低僵硬,“你居然敢动手打皇上?不就是我处理朝政,来完了吗?我连膳都没有来得及用,就匆忙赶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花秋雨一怔,瞬间凑近点,他身上多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她在嫣红楼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坐正了身子,冷冷笑道,“少在我面前装,你如若从朝阳宫勤政殿来,为何穿着便装?刚处理完朝政就赶来,那为何身上有那个娇美人的香气?骗我?挨打活该!”
炎鹤轩有些诧异,换上柔和的面容,“你吃醋,我高兴呢,说明你心里有我,素素她以一个齐国公主的身份,在嫣红楼帮我对付玄据,这一年中,也是吃了些苦头,封她高位也是为了拉拢齐国的势力。刚才是她听说我没用完膳,做个汤送了过来。”
“是吗?”花秋雨冷笑,“她不过是个落难的前公主,有什么势力?那个柳眉也是你利用的女人吧?你还有多少利用的女人,不如一次弄进宫,都封个嫔妃不好?一个一个来,还说后宫交由我做主,看来做主的只是皇上一人罢了。”
炎鹤轩凑近一点,握住她的手,“别生气了,我不是来陪你了吗?”
花秋雨甩开他的手,有些厌恶地看着他,她无法接受自己亲眼见过炎鹤轩和素素在床上的摸样。
冷笑着说,“你还是去宠幸你的素素吧,人家是你御封的娇美人。”
炎鹤轩笑容渐渐消失,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再盯着她,“你是皇后!朕的嫔妃会是三宫六院,难道你就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花秋雨被他一句皇后激怒了,猛然掀起被子,站在他面前,满眼的愤怒,“皇后?哈哈哈,我不稀罕!要不是你用我娘和弟弟来威胁我,我才不要做这阴暗肮脏的后宫皇后!我只是一颗棋子,和那些素素、柳眉,甚至更多被你选中的女人一样,是一枚棋子而已!选我为后,你也是有目的的吧?皇太妃立了个花子嫣,你明明知道花子嫣和我是死对头,还有那个素素,偷偷摸摸的弄进宫,堂而皇之的欺骗我,我是什么狗屁皇后!”
炎鹤轩危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她居然把皇后看得如此轻微,难道她心里根本没有他?也许是那个耶律苍辕或者是易长天。
花秋雨的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炎鹤轩一把拽住她的皓腕,逼着她离自己更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到的音调说道,“你不稀罕这个皇后?哼哼,你休想在我身边逃开!朕奉劝你,除掉你脑里其他男人,否则,没有好处!你不是让我宠幸其他女人吗?好,朕就成全贤德皇后的美意!”
说罢,把她奋力一甩,人整个摔倒在床上,疾步向外走去,大声喝道,“摆驾合欢殿,让娇美人候驾侍寝!”
花秋雨深深吸了口气,迷上眼睛,一刻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没有等钟溪她们进来,自己钻进被子,盖过头顶。
钟溪和容婉不明就里,担心地望着她,也不敢出声,隐约听到被子里传出隐忍的抽泣声。
第二天,钟溪就带来一个皇上的手谕,要花秋雨盖上皇后的印鉴,花秋雨抚摸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看了一眼手谕,是封素素为正五品,娇嫔。
她面无表情,心起涟漪,看着镜中的自己,捏起远山黛,轻轻瞄着眉,轻描淡写地说,“钟溪,去取印章吧,你就给盖上。”
“娘娘……”容婉气不过,刚一出口,就被花秋雨冷眼制止了,只能咽下后面的话。
她在宫内也很久了,很清楚皇上的恩宠对宫中的女子来说,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完全可以艳压群芳,她这样做,会便宜了那些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花秋雨被欺负,她气得很。
“禀皇后娘娘,娇嫔来给皇后敬茶了。”门外的宫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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