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望月说,皇上曾对容妃讲,虽然是帝王之家,但女儿的婚姻大事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最好,若是能看出来为父母强求的,找个好一些的名义打发了反而对女儿们有益处。”织心道:“只可惜这大月氏有所不同,月氏国在契丹部以北,与那耶律阿多鲁走得很近,若是大清与其无法联姻,怕是就一点联络都没有了。”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身在帝王家,难免有些家国天下之事。不过好在皇上慈悲,以后对她想来也会宽待一些了。”
织心道:“这大月氏的女儿叫做韦苏缇雅尔,似乎封了和贵人,容妃想要放在长春宫中好好照看她。”
“古有名玉为和氏璧,也叫和玉,看来两位新人取得是这个意境。”我点头道,“想来这是慧嫔娘娘的功劳了。”
“慧嫔娘娘给和贵人打了甲级二等。”织心道:“只是为何不上一等,她说总觉得里头有觉得奇怪的地方,还得再斟酌。”
“那还有别人么?”我们一行人敲着桌子催促问道。
“剩下还有几位得了青眼的官宦女子,一个是江西巡抚家的次女,还有一个是福建总督的女儿,另一个长得小家碧玉的,好像是个县丞的庶女,还是个汉人,长得柔柔弱弱,一见到皇后娘娘就激动的哭了,被皇后心一软留了名字。”
“这倒是奇了。”我好奇道:“皇后与容妃虽然心地善良,但到底是重规矩之人,这样殿前失仪,竟然不追究罪责?”
“这倒是。”织心也点了点头,再喝了一口茶:“奴婢对这事也是听说,没有仔细见闻,不如,奴婢去问问望月姑姑?”
“快去快去。”我们一齐道:“速速回来,这桌上的鸽子汤我给你留一碗。”
等到天色见晚,都快入夜了织心才匆匆跑回来。我此刻正由绣画杨泰两人扶着在院子里遛弯儿,太医说,要勤动些腿才好生产呢。
见织心一回来,宫里的大小人物都立即凑上了前,我连忙让绣画将小厨房暖着的鸽子汤给她端上来。
“一直给你热的正正好好,你快说,今日你是我们储秀宫的大功臣。”
织心喝完了鸽子汤,很快给我们讲了一个非常值鸽子汤价钱的故事。
原来这县丞的庶女姓刘,闺名叫秀秀,家里头花了不少银子,总算是入了旗籍,改名叫刘佳氏。他父亲是山东一个小小的县丞,官位来的不明不白,官也当的不清不楚,可姨娘却没少娶。
这刘佳氏的母亲比父亲小了二十岁不止,原本是乡下种苹果的乡农之女,与表哥定了亲,却偏偏被这个糊里糊涂的县太爷拆散。而这县太爷当时已经娶了四五房姨太太,规矩又立得极严。譬如今日宠幸了哪房,哪房就能点菜捏肩,而其他人则得站着侍候,若是哪房一个月没有被宠幸,就得搬出老爷的私院往外头挪。
于是这院子里,便勾心斗角的可怕,一个个都恨不得吸对方脖子上的血。
刘佳氏的母亲出生太低,脾气好、性子闷,被人欺负了也只会低着头抹眼泪。进了府邸两三年也头几天受过宠,怀了孕又生下了一个女儿,更不受待见。后来老爷又娶了好几房姨娘,这刘佳氏的娘亲便成了半个奴才,侍候着老老少少一大家。
这刘佳氏更是当半个丫鬟养的,几个哥哥弟弟对她非打即骂,其他的姐妹也以欺负她为乐。
听望月说,容妃娘娘私下见这刘佳氏时,拉起她的袖子,看见里面都是未好的伤疤,当场气的差点失仪。
“都是自己的骨血,怎么忍心?”我咋舌道。
绣画叹口气道:“越是小地方,越是偏心的厉害呢。”
织心继续讲述,说那刘佳氏的父亲一听要选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认为宫里头的倾轧比自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便将最惹人厌烦的刘佳氏送了出来。
刘佳氏走时,母亲还真以为她是命里转了运才得以面圣,更以为这一去并不需要再选,是一定能够陪伴君侧。便拉着她的手让她一定要好好侍候皇上皇后,还要让她找机会,替自己给皇上皇后请安。
最重要的是,母亲以为她这一走,便入了富贵窝,再也用不着回家受欺负了。
刘佳氏多少聪颖些,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到了京城以后,见到那么多名家小姐,更以为自己就是个炮灰,根本没想到会进入最后一轮。得见皇后之时,一是激动,二是想起母亲,便才哭的这么那么难受,连规矩都忘了。
“看来也是个可怜人。”绣画叹道:“容妃娘娘会留下她么?”
我道:“这就看容妃娘娘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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