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肃亲王笑道:“我们叔侄感情极好,太后您又不是不知道?”
“国有国法。家亦有家规。”太后的声音上扬了许多:“先皇是你兄长,就算是在民间,哀家也是你的家嫂,说话依旧是算得上数!怎么,你就算是亲王国法宽恕,可家法不从,难道是不想做这爱新觉罗家里人了?”
这一句话分量极重,恭肃亲王也败下阵来。
“行礼!”太后道。
他面露不满之色,却还是微微低下了头,打了个不怎么规矩的千儿:“微臣逾越,给太后、皇上、皇后请安。”
旁边的伊尔根觉罗氏嫡福晋见状不好,也跟着跪拜请安。
皇上还没等说免礼,他们就站了起来。不要说皇上太后,就连妃嫔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悦之色,向来对如此狂徒十分厌恶。
“只是,不知道皇上太后将微臣叫来这镂云开月,与后妃们齐面,所为何事啊。”恭肃亲王问道。
太后看了一眼皇上,示意皇上作答。
我看见皇上的手指微微颤动,喉结也动了好几下,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圆明园内,宁远太子暴病而亡,你可知道。”皇上道。
“微臣不就为此事而来的么?”恭肃亲王道。
“可这宫内不知他一个孩子死了。荣贵妃所生二阿哥也一夜病逝。你可知道?”皇上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
“小孩子本来就容易早殇,实属正常。”恭肃亲王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夜之间病逝两位皇子。而且二阿哥一直以来身强体壮,怎么回事突发疾病而亡?”
“这种事,微臣如何得知?”
皇上的声音陡然抬高,他一拍桌子,大声呵道:“如何得知!前几日昱亲王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进宫侍候庄贵人,研制百花膏送予合宫,可有此事?”
恭肃亲王大声笑道:“昱亲王的家事,与我何干?皇上您莫不是糊涂了?”
皇上怒极反笑:“亲王的侧福晋,正是你嫡福晋之胞妹,她们宗族原本乃小门小户,是嫁与你为妻之后方得飞黄腾达,受你恭肃亲王府厚恩已久,朕可说错?!”
“那又如何?”恭肃亲王道:“满族八旗自古通婚,我与她不过是一些八竿子打上来亲戚。再者说,她入宫研制百花膏,可是坏事?”
“好,你认了这一桩就好。”皇上冷哼一声:“召宏赖太医,好好告诉你这百花膏到底是怎么回事!”
瓜尔佳宏赖正在帘后候命已久,等这一声召,连忙前来跪下道:“微臣在。这百花膏本为美容固颜之用,但若分量一变,便与花粉有撞,若是体弱、染病之孩童与其接触,又进了花粉诸多之处,必会疾病突发,暴病而死。”
“那这百花膏分量可有错?”皇上问道。
“有错。”宏赖回答。
“可会是有疏漏所致。”
“此物若要致病必须控制好精细分量,必然是刻意为之。”
“庄贵人。”皇上道。
庄贵人行礼道:“臣妾在。”
“当日研制百花膏,可是何人提议?药方又是何人所出?”
庄贵人道:“乃是昱亲王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所提;药房亦是由她所出。”
说及至此,恭肃亲王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白了。
此时那侧福晋突然走了过来,跪下道:“皇上,您说的桩桩件件,臣妾认了。”
“认了?”皇上有些诧异的问道。
而我也是有些惊异的,就这么干脆的认了?
“只是,臣妾谋害皇嗣,乃为了让昱亲王能够承得大统,与他人无关。”侧福晋道:“若是昱亲王能继位,那臣妾至少也是个贵妃,可恭肃亲王若是要成为什么人,臣妾依旧是个郡王福晋,那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这一席话,说的场上鸦雀无声。
恭肃亲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两位伊尔根觉罗氏也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应该是早有这番打算。
皇上也沉默了。她说的极对,要牵连罪案,那也是昱亲王被牵连,与恭肃亲王无关,而谁都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昱亲王所为。
昱亲王与皇上关系极进,皇上也不可能让昱亲王顶下如此大罪。
除非……
我手上拧着自己的帕子,不知该如何才有两全之策。
而此时,一直在暖阁内听着的富察氏挑开了帘,缓缓走了出来:“皇上,臣妾昱亲王嫡福晋富察氏,有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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