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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2) 黑夜

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在男孩柔软的金发上揉了揉,清冷的月光让如骄阳一般璀璨的金发暗淡了,男孩委屈的望着老人,眼睛红彤彤的。

“好了”老人蹲下身轻轻的用手擦了擦男孩的眼角“别哭了,哭是最无能的表现,它不能改变你的现状,而你的教父看见你哭的模样会越加看不上你。”男孩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

“坐过来吧”老人牵着男孩的小手说“我记得你很喜欢这里”

老人转头看了一眼,掸了掸衣袍,然后随意的坐在了池边的花岗岩上。

老人的背后是一道喷泉,水池边上立着几个雕塑,雕塑的手中托着水桶,水源源不断的从水桶内涌出流入下方的水池,水池的中央有一道高举圣杯的身影,谁从圣杯中溢出,最后簌簌的落下。

男孩格外喜爱在这里静听水声,往往他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安东尼是一位富有亲和力的、值得他尊敬的长辈,更因为这里的水流声更能带给他深入灵魂的平静与祥和。

“伊恩,为什么一定要让冕下喜欢你呢?如果是在拉特兰宫的生活不尽如人意,也许你可以来我这里。”老人说“我也想要一个可爱的孩子陪着我,老安东尼的实力可能比不上冕下,但自付还是有能力教导我们可爱的伊恩。”

在翡翠色的星辉下,二人并肩坐在喷泉旁,相较于在老教皇面前的谨慎与卑微,现在的伊莱克斯似乎更为放松了一些,坐的也不是那么端正,一只脚搭在地上晃荡着,一脚踩在了喷泉的边缘上,手随意的搭在膝上。

水落于地的声音好像珍珠落在了玉盘,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一片寂静的夜空。伊莱克斯背对着喷泉,喷泉里的水花依稀有溅落在伊莱克斯的身上,夜晚的凉风轻轻的吹过那被水打湿的后襟,也多少会感觉有些寒意。

伊莱克斯将腿收了回来。

“我很感激您,安东尼爷爷,但是我还是希望冕下更喜欢我一点。”小伊莱克斯轻声道,难为情的低下头,避开了安东尼的目光“您在我心中是慈祥的长辈,但是……但是冒犯的说,是冕下将我带回来的,是他改变了我在泥地里扒食的命运,在我看来,他更像是我的父亲一般”

“他以前也对我很好的,也曾抱着我教我写字,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男孩痛苦的将脸埋在了膝上“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有的时候并非是你的错误,我相信你一无所知”安东尼将伤心的小伊莱克斯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当然也并非是冕下的错误”

“那是为什么?”伊莱克斯昂起头迷惑的望着老人“我只是想讨他的欢心,但总是越搞越砸”伊莱克斯靠在老人的胸膛上蹭了蹭“如果冕下也能像您一样就好了……”伊莱克斯垂着头小声希冀道。

这位约克大主教是教廷里对他最好的人,也是男孩最信任的人。

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安东尼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们天然就亲近,而且如果不是面前的老人极力劝说冕下,也许当初自己不会这么快的从宗教裁判所里走出来……

“唉,也许能叫冕下更喜欢你一些对你以后也是有好处的,到时候总归会顾念着情分。”安东尼怜悯的望着可怜兮兮的伊莱克斯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希望冕下能更喜欢你一点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去学一个人吧,你模仿的越像他,冕下就会越疼你。“老人幽幽的说道,心疼的用手轻柔的梳着男孩软软的头发“只是你要知道,冕下再疼你,其实也并不是在疼你。”

“我相信冕下总有一天会注意到我的努力的”伊莱克斯开心的笑着“那么安东尼爷爷,我要学谁啊”

“冕下曾经的教子,英诺森枢机,卢克。”

黑夜寂静无声,深邃的黑暗因未知而令人心生恐惧,就连神像也被黑暗所包围,但所幸散漫四射的苍白月光在祂的大理石手臂之外,照亮了一条宽广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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