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的大伯做这一行要经常的跑外地,去乡下收老旧物件。
刘正长得人高马大,壮壮实实,相貌堂堂。带上这么个大小伙子外出,既体面,也增加了安全系数,何乐不为呢?
况且又是自己的亲侄子,财物上也放心。至于这小子不好学,那倒无所谓,反正也不指望他能明察秋毫。
可是有些事真的就是那么没道理,那么不符合逻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这个刘正神奇得不得了,简直像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
他一接触古玩杂项,俨然是变了一个人。对文玩杂项、玉石瓷器、字画印章、钱币铜器等等,就没有不敢兴趣的。
以前上学时,一首七言绝句背上一天还磕磕巴巴的记不利落。现在却能把大伯讲解的复杂知识,只听一遍就记牢了。而且一看书就头疼眼花,困意上涌的他,居然买了一屋子的鉴赏类、考古类的文献书籍。
单说讲紫砂壶的书,就有好几十本之多。刘正一遍遍地看,非但不厌其烦,而且津津有味。
他能把紫砂壶的发展史给您讲得头头是道。从明正德年间供春壶的“树瘿壶”、“六瓣圆囊壶”是如何的温雅天然,质薄而坚;到明万历年间的时大彬最擅长的小壶是如何的朴雅坚致、不务妍媚……直到近代大宗师顾景舟所制紫砂是如何的脱俗朴雅、雄健严谨……简直是滔滔不绝,口沫横飞。您听腻了?不要紧,咱再说说端砚的鉴赏……
我的妈呀咪啊!辛扬第一次见到刘正这样子时,受了不小的惊吓。他一度怀疑刘正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辛扬曾听过一个传说,在世间有一个修行法门叫做“夺舍法”。舍,就是宅舍。夺舍法修炼成功后,可以“夺舍”。
就是当身体衰老多病了,舍弃这个旧的身体不要了,找个年轻力壮的身体,神识进入这个身体,把他的神识硬生生挤走。身体对于神识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房间,一个舍宅,故而称这种方法为“夺舍法”。
辛扬怀疑刘正是被夺舍了。但是提及儿时旧事,刘正又都能说得上来。
那或许是附体吧。兴许是有一个死去的考古收藏大宗师如同漫威人物“毒液”一样,寄居在刘正这小子的身体里。
两个神识都在刘正身体里,所以他存留了两个神识的记忆。这两个神识也相濡以沫,互不侵害。
要不说这小子饭量很大呢!一定是两个神识的能量消耗大的缘故啊!多背负一个神识估计蛮消耗体力的。管他呢,反正这小子长得壮实。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扛得住!”
ok!那就让他自己扛去吧!
刘正入了古玩这行,恰如涸辙之鲋入东海,囚笼困鸟上青天。随着几次非常漂亮的慧眼识宝,以及巧断赝品,不仅仅在天衡市的沈阳道创出了名声,而且在整个省,乃至全国都颇有些名气了。
甚至在一次青铜器的鉴定中,几家博物馆的馆长对一尊鼎的看法不能统一,也有人请了刘正去掌眼。
刘正只匆匆一看,便做出了准确判断,并把所有具有说服力的点都阐述得清楚明白,令几位馆长佩服得五体投地,赞他是古玩行里不世出的奇才。
自此之后,刘正成了各博物馆的座上宾,见过的文物就更多了,也愈发能耐起来。全国各地有实力的古玩收藏家中,有人在进行金额巨大的交易前,就常常重金聘请刘正去掌眼。
只要刘正看后一点头,即刻付钱成交;刘正若是一摇头,对不起,东西不买了。
刘正的佣金是多少呢?无论东西是交易成功还是不买了,交易金额的百分之十是必不可少的报酬。而刘正帮着掌眼的物件,每次的总金额如果低于五十万,他都懒得接。
刘正接过最大的金额是一千五百万整。当时这一笔生意是二十七件青铜器,谈好的价格是一千五百万。但是就等最后一个环节——刘正点头。刘正被买家请去南京掌眼。如果东西都没问题就成交。
当时,卖家的几个人里,也有一个人是认得刘正的。一见到他来了,便暗暗皱起了眉头。
刘正一件件地看着,一个字也不说。二十七件看完了,伸手择出来十六件。对请他来的那个买家淡淡地说,“只要这十六件,价钱你们自己再商量吧。”
刘正说完,在一旁负手而立,笑看窗边飞雪,很有些侠隐高人的style……
刘正眼望窗外,似乎对眼前的生意毫不关心。从他漠然的眼神里还真看不出这是一个仅仅二十出头儿的青年人。
买卖双方重新谈价格。那十六件青铜器买家出到了一千四百万,卖家仍然不肯接受。最终买家又添了二十万,才成交。不言而喻,那挑出来的十一件肯定全是赝品了。
事后不久,文物圈里传出消息来,那卖家骂刘正太狠了,真是一点儿缝儿都不给他留啊!
这一次刘正从河南呆了很长时间,一回到天衡,就给辛扬打电话告诉他回家了。两个人本来约好了这周末小聚。既然栗刚也来了电话,不如一勺烩了。
辛扬给刘正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今晚抽空聚聚,栗刚也来。
刘正和辛扬关系一直密切,辛扬上大学时,刘正也常找辛扬玩儿,大多数时候都是打麻将牌。
刘正麻将牌的牌瘾特别大,偶尔人手不够,又犯了牌瘾,就让辛扬再找个朋友凑手。那时候的栗刚就赌瘾很大,正乐得参与。辛扬找他凑手,那是正中下怀。
因为打麻将牌,栗刚和刘正也算是相熟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处得一般,两个人每次见面更多的是在牌桌上,而且都想着逮对方几把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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