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晚吟睁了眼，清雅忙道：“姑娘别动！婢子刚给您上了药膏，您别动，小心蹭的到处都是。”
药膏？什么药膏？
苏晚吟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没穿衣裳，只盖了个薄被。宝贝下，她的身上黏腻腻的，鼻尖萦绕的全是浓重的药味。
这药味她很是熟悉，当初清雅在南边庄子上染了水痘，秦嬷嬷没有银子请人给她医治，便自己上山采了不少草药，回来之后她就和秦嬷嬷二人将药捣成汁，再用用面和成糊糊给清雅涂上。
清雅也是命大，愣是凭着这秦嬷嬷采回来的药捡了一条命。
苏晚吟的心忽然一沉，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清雅：“我……我也染上了？”
清雅先是点了点头，随即话音一转：“姑娘也别怕，大夫说了，这药若是吃的及时，控制着不出痘，您很快就会好的。”
苏晚吟一愣，闭了眼睛，也知道清雅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这得了水痘致死的不少，就算扛过去了，多半也会脸上身上落一堆的疤痕。小孩子还好说一些，经过几个伏天疤痕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可这姑娘家……
苏晚吟不敢再想下去了。
清欢也劝道：“还没出痘呢，您好好吃药，会没事儿的。”
苏晚吟一言不发，不是她淡定，而是她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思绪留给她胡思乱想。
再说，她就算再胡思乱想又能怎么样？这病染都染上了，她除了好好治病、好好吃药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苏晚吟总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可是一闭眼睛，她就会想起在梦中自己满脸都是水痘的模样。
也不知萧煜若是知道她染上了水痘会怎么样，也不知她这水痘会起多少，会不会留疤，会不会……
胡思乱想着，苏晚吟浑浑噩噩的再一次睡了过去，她偶尔会清醒一阵儿，可身子很是乏力，就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期间，她有时清醒的时候总会或是听见秦嬷嬷唉声叹气，或是听见清雅和清欢两个在床上念佛经。
期间有一次，她甚至听见了萧煜说话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幻觉。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醒来睡去，似乎已经有无数次了。
苏晚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恍惚听见有人在说话，她细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苏长清和老夫人的声音。
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很沉，怎么也睁不开。她想起来，浑身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像是魇着了一般，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苏晚吟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
苏长清心痛的声音格外清晰，似乎离她很近：“看看这脸上全是水痘！就算治疗的再好，也会留下几个印迹！完了！她这张脸可算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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