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老师虽然口头上表示“下星期”才开始集训,但实际在次日的星期天,冲刺训练就开始了。训练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做题。早上做卷子,下午讲卷子,晚上6点到7点半,再加2节“方法课”,结合历年的真题,依次把各种题型和知识模块系统地讲一遍。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学习任务,别说是小学生,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吃得消,更别提林淼这种幼儿园毕业的小身板。
一整天从早到晚学下来,林淼不但感觉身体被掏空,简直是灵魂都快出窍。
作为单老师的重点培养目标,林淼起码承受了她60%的火力,尤其是下午讲卷子的时候,单老师几乎就是一对一的状态。
但话说回来,单老师其实也挺着急的。这4个学生当中,她最寄予厚望的就是林淼。然后站在客观角度看,论奥数基础,偏偏又是林淼最弱。哪怕林淼在学校的预选赛里拿了第三名,可这并不意味着林淼的水平已经比雷瑞瑞高,顶多就是应试能力和心理素质方面相加的综合实力,要比人家小姑娘稍微强上一点。
上个星期,林淼才刚刚消化完了小五年级的奥数内容,这效率确实是见了鬼的高了。但眼下只剩一周,再想让林淼一边搞总复习,一边轻轻松松把六年级的内容吃下,显然不太可能。
为了能抓紧让林淼把欠缺的知识点全部掌握,单老师甚至特地给林淼开了小灶。晚上讲解的内容,几乎全都是林淼还没来得及学的那些套路,说是特地为林淼多开了一门课也不为过。
林淼周日被压榨了一整天,周一早上起来,便明显感到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疲惫感。
但是累又怎么样呢?这世上谁活得不累呢?哪怕他前世在区府办公室当秘书,外人看他光鲜,但熬夜写稿到凌晨三四点的苦,又有谁能体会?跟那种第二天天亮领导就要看到讲话稿,word上却还只有3行字的巨大压力相比,区区奥数集训,这点小玩意儿尼玛算个蛋啊!
林淼刷刷牙、洗洗脸,振作精神,到了学校,依然是一条好汉。
在单老师的悉心指导下,林淼死咬着牙,一天又一天地扛过去。
各种奥数套路不管是否搞懂了最核心的意思,都先囫囵吞下再说,到时候考试再看发挥。
从周一到周四,连续四天,林淼每天晚上回到家,几乎都是倒头就睡。
在这种提笔都费劲的情况下,《小院杂谈》的创作,自然也被持续搁置了一整周。
转眼到了星期五。
就在奥数队的4个小孩的体力和精力全都已经撑到近乎极限的时候,单老师下午讲完卷子,终于没有再对林淼他们下毒手。
她放下粉笔,拍了拍手,语重心长道:“同学们,虽然我还有一些内容没讲完,但今天晚上的课,我们就不上了。今天大家早点回家,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8点,我们准时在这个教室集中。有家长想一起来的,也可以过来。学校安排了大巴,会直接送你们去考场,早饭你们一定要吃饱,午饭和中午休息的地方,学校已经安排了,你们只管安心考试就可以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林淼举起了手。
单老师笑得和蔼可亲道:“什么事?”
林淼简练道:“我晕车。”
单老师:“……”
……
晕车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但幸好考试的地方不远,就在湖滨路的少年宫。从天机巷走路过去,脚步快点,大概半个小时能到,骑自行车,最多也就20分钟。
林淼单独前往的要求,得到了单老师的同意,明天早上,林国荣或者江萍会送他过去。
下午3点半,林淼他们4个人早早放学。
林淼和其他3个队友不同路,出了校门,就只剩独自一人。
重生回来一个多月,回家的路也看惯了。
林淼现在对这些老建筑的感觉,也从怀念变为嫌弃。
沿着百里坊路,林淼没有再往小巷子里拐,一路笔直地走到连江路,才拐了个不得不拐的弯。
往前几百米,走到通往自家小院的那条无名小巷的巷口,巷口的马路对面,飘来阵阵香气。
林淼摸了摸口袋,抓出一大把数额不等的毛票,细看一眼,应该是一笔超过50块钱的巨款。这里头除了他的那笔稿费之外,还有从每天林国荣给的那3块钱里省下来的一部分。
——但其实也不应该说是省下来。
能攒下这么多零钱,主要还是因为林淼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机会花。学校的小卖部一直没开张,而放学回家的时候,又大多都天黑了,学校旁边的小杂货店也都早早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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