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海转头,看了一眼徐安,尔后又扭了过去。
一个淳于家的供奉,战战兢兢地走在最前,小心提防着各种机关。
“长老,里头到底有什么机关啊?”鳌猿拍了拍手笑道。
蓑衣老者沉默了一下,“最大的机关,是鳌岛的灾难,我倒希望不要触发了。鳌猿,你知道我们兽门的由来么?”
“晓得,上古驭兽而战,称兽门,可惜了,上古的巨兽都死绝了。”
蓑衣老者无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隔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你只须记得,当初便是这些世家,剿杀了兽门。”
鳌猿脸色狰狞,“自然记得,我入海二十余年,便是为了这一刻。”
蓑衣老者点点头,“传承不断,便有复仇的希望。还有啊,你该知道,这鳌岛原本便是你鳌家的。”
鳌猿怔了怔,苦笑起来,“若非你说给我听,我根本不知道。”
“当年鲧皇大帝遭惩杀,先前跟随的那批大将,也逃不脱噩运,你先人鳌天,当初可是骑着巨兽,替鲧皇大帝撞山崩石的。”
这些话,鳌猿听蓑衣老者讲了无数次。
和苏武不同,苏武流落俗世的时候,还有苏家的古籍刀法,而他鳌猿什么都没有,在孤儿院长大,长大之后落魄地给一家俗世饭馆做打荷工,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学好厨艺,让工资高一些,再存钱买房,娶个妻子生娃。
最初,他不姓鳌,也不叫鳌猿,名字很普通,是跟着孤儿院院长姓的,叫刘德光。
直到这个老人出现,匆忙之间改变了他的命运。
刘德光成了鳌猿,淳朴的性子,也变得无比凶厉。
鳌猿原先的计划,是取代田不归成为势力头领,随后,再暗中招兵买马,与古武世家对抗。
后来他发现,有个叫徐安的人横空出世,打乱了他的计划,换句话说,在帝岛面前,他的猿谷完全成了配角。
眼看着帝岛要崛起,他不得不行动了。
自然,带来的恶性效应还是有的,这些人死在鳌岛之后,肯定会有聪明人人联想到是他鳌猿透露出的消息,势必会冲他发难。
“到那时,这几个古武世家必定大乱。”鳌猿冷声道。
蓑衣老者顿了顿,笑着点了点头。
古武的诱惑,向来是最致命的,何况,是鲧皇大帝的上古神功。
“长老,这一路上,你明明有很多法子可以杀死他们?”
蓑衣老者摇头,“你高估我了,劫海断流之类的异象,是自古以来便形成的,我不过是领路人,换句话说,我若不是乘着长船,那些吞龙鱼同样会将我咬死。”
礁洞里,腥味越来越浓。
不仅是徐安,在场的人都嗅到了。
“这里的礁石,估计被海水浸到,有海腥味也属正常。”鬼叔解释道。
许多人恍然大悟。
只有徐安,忍不住地冷笑。
他太熟悉这种味道,却一时又想不起,好像在哪里遇过。
走了极长的一段路,很庆幸的,并没有碰到什么机关。
淳于海脸色傲然,若是走对了路,他必然居功甚伟,名声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那个走在最前面的离岛供奉,脸色也平静了许多,作为探路人,说句难听的,不过是试机关的,若是一路没有机关,该是多么侥幸的事情。
“应该没什么机关了,走快些。”淳于海吐出一句。
供奉转头应了一声,脚步加快。
正在这时,一声刺耳的铮鸣,紧接着,探路的离岛供奉惨叫出声。
所有人惊了惊,抬头看时,发现五六把类似斧头的巨大斩刀,不知从哪儿伸出,像吊球一般左右来回摆动。
一瞬间,将探路的离岛供奉,斩成了几段。
斩刀上的血,艳红得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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