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秀刚点燃火盆,见来了人,就要迎了嬷嬷进门。不想嬷嬷连门都不愿意进,直接就站在院子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林夫人,我们夫人说今日之事,是她误会了,委屈了林家的小公子受伤。这是二十两银子,权当给小公子治伤之用。若是不够,尽管再去寻夫人…讨要。顾家别的没有,产业还算多,别说伤了一个孩子,就是一百个,也出得起银子治病…”
不等这嬷嬷说完,周心秀已经变了脸色,但不等她恼怒,屋门却是被重重踢开。
林大山黑着脸走到跟前,直接冷脸撵了嬷嬷,“不必了,我们林家虽然穷苦,但也没有借着孩子受伤发财的心思。你回去转告顾夫人,今日事至此完结,是非公理,以后自有众人分说。”
那嬷嬷嘴巴动了动,好似还想说什么,但见林大山夫妻俩脸色好似都凝结了冰碴,她到底也没敢,行了一礼,就匆匆回了前边。
“真是欺人太甚!”林大山恼的满院子乱走,末了喊了媳妇儿,“你回屋去,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先搬去铺子。我去前边同顾老爷辞工,坚持到年底,天泽寻了好先生,咱们就回老家过年。”
“好,”周心秀痛快应了,返身回去就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不多的行李。先前以为顾老夫人明理,顾夫人精明,是个好相处的主家,不想今日遇到事情才见了真面目。林家是穷苦,但也不是能够随便欺辱的。
林大山直接去了前院书房,顾老爷因为招待男客,一直在前院,并不知道后院和花园发生的事,突然听得林大山赶来要辞工,自然是极力挽留。
“林先生为何要辞去,可是家里有招待不周之处,或者天泽顽劣…”
“不,顾先生,天泽聪慧,将来必定会金榜题名。我之所以辞工,一来是自认才疏学浅,天泽已经启蒙,自是应该换个更有才学的先生,进一步攻读了。二来,我也要全力准备大考,不好分心。所以,要辜负顾老爷的信重了。”
林大山说的诚恳,倒是让顾老爷不好不放人。他没有办法,只能说,“那顾先生再教授天泽两月,年后我再替天泽另寻先生。”
“这是自然,天泽的课业也耽误不得,我定然尽心尽力,顾老爷放心。另外,我家在城里开了个点心铺子,一直缺人手帮忙,我和内子打算搬过去,平日也好搭把手。我以后每日上午直接到前院来给天泽授课,课后即走,一切饭食用度,顾家都不必准备了。”
“这…”
顾老爷听得林大山不但要辞工,还要搬出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已经答应了,不好反悔,只能勉强按下不提。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儿,林大山就告辞回去了。
顾老爷立刻招了管家问询,若说顾老夫人是顾家的一家之主,眼线无数。那大管家作为这个眼线,自然是更清楚了。毕竟就连那二十两银子,都是从他这里支取的。
顾老爷从头听到尾巴,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拿起茶碗砸个粉碎才算出了心头闷气。
“蠢妇,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亏我以为她处事明理,原来如此是非不分。犯错去赔罪,本就应该,居然还拿银子去羞辱苦主,实在是嚣张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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