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杜老头的言语,叶清川自当未闻。
毕竟,叶清川也不指望能与一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儿吟诗雅谈。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叶清川终究还是心疼他的酒了。
看着杜老头毫不客气的一碗碗下肚,叶清川心惊他的酒量的同时也心疼珍藏的好酒。要知道就杜老头开怀畅饮之时,叶清川眼前的那碗可还没喝几口。
果然是喝别人的狠,用自己的省。杜老头毫不客气的举动让叶清川看清了他的厚颜无耻。
想开口劝解杜老头留下几坛,可却早已知晓如此只是惘然。终还是心疼得紧,叶清川将心底的情绪化作了一声长叹。
“怎么?心疼你的好酒被糟蹋了?”杜老头离着叶清川不远,自然是听到了那声叹息。
叶清川很想喊一句,“你也知道好酒被糟蹋!”可这话终是没有出口,再开口便成了一句推脱之词,“我叹气,只是担心叶疯子会耍阴招。”
“臭小子,你就瞎扯吧。”杜老头毫无顾忌的直接披露叶清川的谎言,说道:“你就是心疼你的酒了,不然就凭那打小就处处被你压一头的叶疯子,你会担忧?”
到底是看着叶清川长大的人,几乎想都不用想便拆穿了叶清川的谎言。
而被拆穿的叶清川却没有丝毫羞愧,反而是义正言辞地说道:“老头儿,你冠冕堂皇的住在我这,又肆无忌惮的喝着我的好酒,所以,我还不是怕最后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清川的话语说得很轻,却说得坚定。在这关键的时刻,即使面前的是他最为敬爱的长辈,他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或许真像叶疯子所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在雪停了良久的此时,即使屋内有火塘暖身,有好酒暖肚,但叶清川和杜老头还是感到阵阵寒意。
“你怀疑我?”
就从杜老头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悲,但叶清川还是能察觉到他心底情绪的变化。至少叶清川能看到那一直被他抱着的酒坛,此刻已经轻轻放下。
见到面前这个嗜酒的老头儿轻放怀中的好酒,叶清川心头只觉似有千斤重担压制,堵得他喘不过气。但即使心底再不舒服,叶清川还是给出了解释,“太巧了。”
是太巧了,就千年叶府派出叶疯子后,杜老头便也光明正大的来了楚都。就叶清川全身心关注着杜老头举动之时,杜老头却告知他并非千年叶府委派,还告知了千年叶府委派的人是叶疯子。就这样,杜老头打着感情牌,入了楚宫,喝了好酒,最为关键的是消磨了叶清川的时间。
其实就个人立场而言,叶清川并不想揣测杜老头是不是真的为千年叶府所派,但身为一国之主的他更要考虑对方是否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可能。
所以,在这特殊的时期,叶清川不得不怀疑这位他心底一直很敬重的长辈。
只是,在说出来之时,叶清川的心底还是免不了一阵难受。
“你做了一国之主
真正该做的事情,很好。”良久,杜老头才开口说话,头一句便是毫不吝啬的赞美。
只是杜老头的赞美之词落到叶清川的耳边,却犹如针扎。不过,叶清川并不妥协。就以双方的身份而言,这等事情还是说开的好,免得各自心底都有顾虑反而成了隔阂。
所以,叶清川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那份赞美,道了句,“谢谢。”
“呵~,其实你心底有顾虑也并不奇怪。”杜老头道:“试想,恰时危急时刻,也有这么一人频频拉我喝酒,耽误我思考的时间,我定也会心生疑虑,这并不奇怪。”
杜老头将叶清川心底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惊讶得叶清川不由多看了杜老头两眼。
依旧是那酒醉而发红的面颊,依旧还是那份醉醺醺的样子,可就这么一个醉老头儿,却十分轻易的看透了叶清川的内心。谁可说他醉?亦或醉生梦死的他才是真正独醒的人。
众人皆醉,醉看江山,醉卧美人,醉于红尘而不醒。
唯我独醒,醒饮好酒,醒歌长曲,醒与乐事而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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