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听得不由一笑,没想到这何政还是个妻管严,不过这也难怪,何家是和凌家联姻的,这凌家也是外州的大世家,当这夫妻之道变成维系利益关系的砝码时,自然就得小心应对了。
何政此时说道:“我知道这水缎铺子里数量已经不多了,不过我有不请之请,想让方公子将剩下的水缎全部都留给我,不过这银两我现在周转不开,可能要过一两天才能够交付完,如果方公子愿意的话,那我就先付下定金如何?”
方陵坐了下来,淡笑道:“既然何大哥都开口了,那这水缎我自然不会卖给别人,至于这定金嘛就免了,何大哥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取就好了。”
见到方陵如此慷慨,何政大为感激道:“方公子快人快语,真是帮我一个大忙啊。”
方陵微微笑道:“不过何大哥要这么多缎子,应该不是己家用吧?”
何政便呵呵笑道:“方公子是明眼人,我家那夫人可容不下府里有第二个穿上这水缎的人,我这水缎买下来,是准备送给刺史大人的,因为再过几日,便是刺史大人的五十寿辰。”
“哦,刺史大人的寿辰?那怪不得何大人要送这么贵重的礼了。”方陵这才恍然大悟,虽然没人跟自己提起过寿辰的事情,不过这三年来得到的各种消息表明,这并州刺史程显可是十足的贪官,不止自己贪,手下人都一个个不落下风,四处收敛钱财。
何政拂须说道:“这为商之道不就是有官必拜吗?我们何家虽然也是望族,不过也不过是平头百姓,刺史大人就是咱们的父母官,他过寿辰又岂能不送礼呢?”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我跟方公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想在这并州城里站住脚,那就绝对不能和官府对着干,就那墨家来说吧,那墨家当家向来禀『性』刚直,从来不施贿赂之事,所以才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一听何政说起墨家有麻烦,方陵便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政便解释道:“这墨家啊靠着一副好手艺在这并州城里也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不过人丁一直不兴旺,这手艺啊也都向来不外传,虽然有经商,但也只是做些胭脂水份的小本买卖,所以算不上什么望族。但是,这墨家的家规极严,从来不惹事生非,而且时常帮助乡邻,颇有口碑赞誉。墨家当家的名叫墨成刚,是个颇有骨气的汉子,也向来是循规蹈矩,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不过,不知道程刺史从哪里听说墨成刚除了会做些这手工外,还会一些机关之术。”
“机关之术?”方陵听得眼一亮,机关之术起源已有数千年,又称为机械制造术,乃是由擅长制造器具的工匠所发明,经过数百上千年的发展,逐渐成为一门足以影响到国力的技术。
擅长机关之术者,可以以金石木器制成机械,小至辘轳,轴承,大到滑车、云梯,无论是墓葬还是军事,都得了广泛的应用。
只不过,懂得机关之术皮『毛』的人虽不少,但是真正精通者却少之又少,所以一听到墨成刚竟然会机关之术,而且既然墨家的工匠手艺都如此高超,那这墨成刚所会的机关之术恐怕便不止是皮『毛』而已了。
只听何政继续说道:“当然,谁也不知道墨成刚究竟会不会什么机关之术,但是这肯定是他不肯行贿,惹怒了某些官吏,偷偷给他下了个套,吹嘘此人会制造一种木鸢,程刺史听到城里有这么个高人,便下令让墨成刚要将这木鸢弄到寿辰上来让众人大开眼界。”
“木鸢?”方陵听得眉头微微一蹙,这意思显然十分明显,就是用木头制造一件可以的鸟来,这事情倒是在历史上有过先例,听说擅长机关术者,的确可以制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来。
何政便叹道:“要我说,这墨成刚纵然会点机关之术,恐怕也没能力制出这么个东西来,不过程刺史这个人向来霸道得很,加上又有人在耳边煽风点火,若是墨成刚在寿辰的时候拿不出这木鸢来,那他定然会勃然大怒,治罪于他呀。”
方陵听得明白,便立刻和墨香的邀请联系了起来,莫非墨香叫自己去,竟然是为了帮他父亲制造这木鸢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和墨香不过初识,纵然她佩服自己的才学,不过自己对这机关术一窍不通,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但是方陵暗暗确定,墨香的这个邀请定然是和墨家的难题有着莫大的关系。
见到方陵沉『吟』不语,何政还以为他被吓着了,便呵呵笑道:“方公子放心,象你为人如此慷慨,那些官府的人是不会来找麻烦的,就权当是破财免灾吧!”
“何大哥说得是。”方陵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他来这里的时候便已经见过绸缎庄的帐簿了,确实这三年为了打通关节是花了不少银子,不过,从这些见钱眼开的官吏口中也得到了大量可用的情报,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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