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一夜心头都是鼓动的喜悦,黑暗中他隔着两个孩子深情的凝视着熟睡的慕轻烟,满足感彻底温暖了他从骨子里带来的冰冷,化做绕指柔情。
丑时二刻,还黑着。秦衍悄悄的起身下床,轻轻的将外边一层厚床帷也放了下来,这才拎起衣架上的外袍无声的出了内室。
慕轻烟一向警醒,他翻身下床时她就知道了。
她也未拦着,在他出门后也起身下了床,从柜子里抱出一套新衣出了内室。
琥珀知道今日王爷要上早朝,遂早早的唤起了朱砂,准备下了洗漱的水,双双候在画堂上。
秦衍听见微微的衣带声,回头正瞧见她跟了出来,忙将自己还未穿上了外袍披在她的肩头,柔声道,“你又何必起来,这些事蒋淘做惯聊。”
“大婚后第一回上朝,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怕是等不及了。”慕轻烟亲手将新衣伺候着他穿戴好,又给他束了头发。
秦衍心中并不甚在意外人如何想法,握住她的手,淡然道:“无妨。”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你再睡一会,等我下朝回来陪你用早膳。”
蒋淘早就备好了马,等在廊外。
送走了秦衍后,慕轻烟还未等再回内室去赖个床,两个东西却起来了。
左凝自己穿好了衣裳,带着一柄木头削成的剑先出来了。沈隽一改平日的懒散,穿着一件白色的锦袍,粉雕玉砌一般,又精神又可爱。
“怎么起这么早?”慕轻烟将左凝揽在怀中,细心的给她整理了领口扣反聊软扣。
琉璃端着两盏温水进来,心疼的道,“回京城后的这半年,主子每日都是寅时就起来练功,风雨不误。”
两个东西乖觉的漱了口又喝了半盏温水,这才带着各自的那只熊猫出画堂往后院去了。
琥珀忙进内室捧了慕轻烟的一件练功服来,替换下秦衍那件过长过大的外袍。又伺候着她洗漱了,才温声道,“也难为两位主子了,既生在权贵之中,又能比别人更上进。”
“你想比别人更出色,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这是亘古不变真理!”慕轻烟接过朱砂捧上来的啸云剑,往后院去寻两个东西。
后院游廊外湖畔的一块开阔空地上,两个人各居一隅,认真而专注。
慕轻烟静静的看了一会,直到两人将一套慕家的剑法使完她才出声指点:“沈隽,你再使一遍‘落英缤纷’给我瞧瞧。
左凝也收了功,稳了稳气息抱着剑在一旁边看着。
“左手用剑之人,若本能不在左手,做不到人剑合一,为何要用左手剑?”慕轻烟问他。
沈隽停下来,大眼睛盯着手上的剑出神。
“从你手上拿了这把剑开始,它就与你的这只手合而为一,不能舍不能丢,更不能损伤,共进共退。”慕轻烟谆谆诱导着。
沈隽似懂非懂,但是仍按着慕轻烟的要求将剑招重使了几回。
慕轻烟偶尔提点几句,纠正些不规范动作,并不强迫进度。他们都还,虽然已经开始修习心法了,却也只是些入门的而已。至少要等到六岁以后,到那时便可传授些高深的武学,让他们慢慢的精进。
琥珀打发了四儿来。
“王、王妃早安!”他怯怯的看着慕轻烟,请了安后蹭到沈隽身边低声耳语,“娘、娘叫回去用早膳呢!”
沈隽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你怎么比左凝还象个姑娘呢,属蚊子的吗?”他拎着四儿的耳朵,训道,“明日本爷早起练功时,你给我滚起来伺候着,不许偷懒,要不然以后别跟着本爷了。”
琥珀接过慕轻烟的剑,眼圈红着低声道,“王爷回来后,四儿爱哭的毛病倒是基本改了,谢谢地。”
“你不怕四儿跟着沈隽受苦?那子脾气跟我一般样,又嚣张又顽劣。”慕轻烟担心她看不得四儿受苦,也正在想这件事。
谁知琥珀连忙道:“姐啊,你可千万不要约束了王爷,连王爷这样的身份都知道要刻苦,四儿有何理由偷懒?”她回头瞧了瞧两个孩子的相处模式,甚是安慰。又道:“四儿终究是要跟着王爷的,该学的一样也不能少。再了,也只有王爷能收服那个哭包。”
慕轻烟理解她的用意,淡然道,“孩子都还,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不过,只要你舍得,我总是不会亏了他,明日即可和四九,我允许他传授丐帮心法给四儿。”
琥珀抱着剑要跪,被慕轻烟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正色道:“老规矩,不许动不动就跪!”
一行人绕着游廊刚回到院中,看门的丫头来报,无极王府的嬷嬷到了。
“琥珀,本姐给你借的人来了!”慕轻烟洗漱了,珊瑚伺候着换了一件新衣。
琥珀也是喜不自禁,“这样就太好了,必定咱们的澜烟阁不是王府,规矩不同也不能照搬。”
“你去寻几个人,将那院子尽快收拾出来,这几日就让嬷嬷住在你那边,也方便些。”慕轻烟看了看色,秦衍回来陪她用早膳,怕是要失约了。
琥珀答应着去接了人,刚至廊下正碰上回来报信的蒋淘。
“琥珀姐姐,王爷让的回来送信与王妃。”蒋淘这几日虽也算与慕轻烟的丫鬟们熟识了,仍是十分的客气,“王爷被皇上留下议事,不能按约回返,请王妃与主子们不用等。”
这厢早膳刚刚撤下去,朱砂进来回禀道:“姐,前日带回来的那个妇人吵着要出府,被姜卫长拿住了。”
慕轻烟倒是忘了这一回事,“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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