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里,粮食价格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在熊廷弼和众商户会谈一次之后,稍微收敛几天,现在又开始反弹。
放任不管不是办法,表面功夫仍旧要做。
熊廷弼再次召集大小粮商,在沈阳城最大的酒楼商议粮食价格问题。
“诸位,建奴在东边虎视眈眈,国事紧急。我素知商人逐利,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还望你们念及君父和百姓,莫要让粮食价格上涨的厉害,适当时候开仓卖些粮食。你们有钱赚,百姓有粮吃,熊某面子上也好看。待战事结束,定然不会忘掉诸位襄助之情。”
这恐怕是熊廷弼在公众面前最软的发言了,以往他可是杀伐果断。
商人当中也有些是被别人裹挟的,但是没有大户吹风,他们也不敢贸然露头。
眼见无人说话,熊廷弼也不再言语,而是端起手边的茶,若无其事的饮下。
心里却想着:你们就作死吧,等到方书安粮食到了,且看你们还能装聋做哑?
毕竟是经略,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讲话是什么个态度。
王财主是沈阳城大户,存量也是数一数二,此刻别人不出头,他自己站了起来。
“经略,不是小的们不卖,实在是有心无力。昨日我东关的三家店一起开门,价格也就是三日前的价格,您猜怎么的,刚刚开始便排起长队,不过半柱香功夫,就被人买完了。等到下午一看,怎么着,别人从我那买的粮食自己去街上加价买,您说说看,这不是白白让人赚钱么不是。”
“对啊对啊,我也是这般。”
“我家店铺只要价格开的低,就有人包圆!”
王财主开头,底下人便不再装傻充楞,纷纷说起自己的“遭遇”。
至于是真的还是有人安排,那就不好说了。
真的想要卖,自然是有着解决办法。每人限量也就是了,即便是大户人家派十人来收购,也有人力成本不是。
很明显,不过是用来敷衍熊廷弼的借口。
“难道,诸位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人,此事不是我们不做,实在是那些刁民带头起哄啊……”
“住口,都是一样的黎民百姓,说谁是刁民!”
“是小的说错,唉,我这张破嘴”被熊廷弼呛一句,王财主忙守住嘴不再言语,作势轻轻给自己两个嘴巴子,算是糊弄过去。
心中却不一样:那些穷破落户,不是刁民是什么,且看你熊瞎子还能挺多久!
王财主背后不但和李家有勾连,与范仁宽更是过往从密,至于和黄台吉么,不用说也有着关联。
数个靠山在背后,熊瞎子迟早要走人,他才不会真当回事。
会议白开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不过,熊廷弼毫不在意,用方书安的话说,只是搂草打兔子,要是有几个良善之辈,说不得给他指条明路。
既然都埋着头装死,那就一起死吧!
粮价高企,熊经略自然要做些事情,能不能得到结果就两说了。
若是什么事情都不做,粮商和黄台吉才会觉得事情有蹊跷。说白了,此番会议不过是用来麻痹他们的一个手段而已。
眼下,戏台搭好,时机也差不多,就等着方书安前来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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