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若无事,别出来。”
“若有事呢?”
徐子矜是矛盾的,徐绍寒对她的关心不是假装的。
可这种关心,并不举足轻重,也算不得什么。
偏生就是如此,偏生就是他施舍的这么一点点细小的关怀,她却将自己一颗心都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今夜,他那句我老婆不劳旁人费心,那句话,无疑是跟带着尖刺似的扎进徐子矜的心里。
这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会护着她的男人,曾几何时会为了她同家族作对?
不、她从不会有这种肖想,只因知晓自己的分量。
可知晓是一回事,难掩心痛是一回事。
“你说,”徐绍寒单手插进裤兜,及其有耐心的望着徐子矜,似是等着她的言语。
可就是如此一副绅士也包容她的模样是徐子矜最痛恨的。
他就是如此,用对世人的方法谋去了她一颗真心。
妄她年少无知,以为那多出来的一点点便是爱情。
可后来才知晓,他若爱一个人,是倾尽所有。
不是多给一点。
此时的徐子矜才知晓,徐绍寒那多给的一点点看似是包容,实则,跟施舍无半分区别。
“当真要为了安隅放弃家族利益?”她问。
话语落地,借着车灯,她明显看到徐绍寒的眉头皱了皱。
夜幕寒风之下,处在园林中的总统府比外面更冷了几分。
寒风瑟瑟吹过,惊得徐子矜打了个冷颤。
徐绍寒并不想回应这个话题,依旧是那个姿势,也依旧是那清冷的话语,他说:“天寒地冻,进屋吧!”
言罢,欲要转身朝车内而去,却在拉开车门时,被人摁住了手背。
他顺着手背缓缓将视线上移,落在徐子矜脸面上。
“即便大家都反对,你也执意如此?”
兴许是徐子矜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让这位急着离开的人没了好心情。
他眉头紧锁,堪比寒风的视线落在徐子矜身上,而后伸手,缓缓将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移开,淡淡道:“娶她回来,自然是要护着,往后这种话,莫在问。”
言罢,他上车。
坐在驾驶座,看着站在车前的徐子矜。
许是他的话太过毒辣,毒辣的徐子矜久久不能回神。
那失落的容颜上带着是数之不尽的痛意。
徐绍寒想,他该去解决更重要的事情,而后归家,好好的收拾收拾家里那只小狐狸。
可眼下,徐子矜将车子横在路中间,挡了他的去路。
于是、他抬手,
嗯了声喇叭,将站在车前的徐子矜吓得一激灵。
邓家别墅此时成了一座空房子,邓英与柯松的相继离去让人不敢在靠近这个地方,更甚是住在附近的人对这里稍有些避而远之。
而这夜,这栋本该空了的房子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前一秒说着怜香惜玉的谢呈后一秒将人绑在了椅子上,而后伸手断了整间屋子的电。
利用高科技黑了整个小区的监控。
徐绍寒来时,是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进来的
女子已醒,但许是太闹腾被塞住了嘴巴。
徐绍寒跨步进来,扫了眼屋内情形。
而后伸手拉过一旁椅子坐在女子对面,静静打量了几眼,冷嘲了声:“年纪不大,心机到挺深。”
徐氏集团董事长徐绍寒,是首都豪门贵圈中钻石王老五级别的人物。
若提及,只怕无人不知晓。
所以今日,当徐绍寒出现在跟前时,这人是呆愣的。
那呜呜咽咽的声响也就此打住。
“认识我?”徐绍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香烟叼在唇边,随即将烟盒丢给谢呈。
谢呈随手抽了根,随即扔给了华慕岩,片刻,烟盒又回到了徐绍寒手上。
女子点了点头。
徐绍寒拢手点烟,而后微眯着眼深深吸了口烟,道:“既然认识,那也是知晓我的手段的,若是喊,你怕是活不过今晚。”
说着,望了眼谢呈,后者过来抽走了她嘴上的东西。
“我说、你答、好好配合。”女子点了点头。
“谁让你开的记者会?”
“外公,”她答。
她的外公,可不就是邓家的掌门人吗?
那个一心想逾越徐家的人物。
只是未曾想,儿子已经不行了,女儿也死了,动用外甥女也要睬他们她们一脚。
徐绍寒抬腿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上。
稍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快到斩乱麻,后悔没有将人早些弄死。。
若是直接斩了,哪还有眼前这么多事儿?
“想活命吗?”他问,直白、干脆、利落。
女子点了点头。
“录个视频,将事实经过说出来,”当然,这个经过是她们想要的经过,如果不是她们想要的。
拿来也无用。
“经过就是安隅逼死我了母亲。”
“经过是你母亲弄死了你父亲,你外公逼死了你母亲,傻姑娘,真以为一家人不喝你的血呢?”
柯松出轨在先,邓英年少无知跟着人从一无所有拼搏到现如今的位置,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原以为行至中年苦尽甘来,却不想,曾经跟她山盟海誓说好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男人转眼出了轨,且还搞大了女人的肚子。
眼看着离婚要走司法程序,女子生产在即,若是生下来,不管是不是私生子的身份都会分得一杯羹,她辛辛苦苦拼搏几十年的家业怎能让他人觊觎?
邓英本事想弄死那女人的,在车上动了手脚,却不想那晚,那女人没开车,开车的是柯松。
结果,才有了雨夜连环车祸,当场身亡这一说。
邓英呢?
她倒也是个精明的,知晓出了人命,转眼去找了邓老爷子。
恰好柯松离去,她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眼下正值邓家用人之际,便将这个被赶出门的女儿又收回来了。
邓英傻就傻在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却不想,是将自己送入了狼窝。
邓老爷子若不是个狠人,怎会有能耐跟徐家作对?
为了临死踩徐家一脚,不惜逼着女儿夜半三更穿着大红旗袍去别人家门口割腕自杀。
这可笑的是这小姑娘还当真以为外公还是亲外公。
“你说谎。”
“你母亲临死前跟你发短信让你马上离开首都,为何?”他反问。
言语间,端着的是对这件事情的通透。
女子面色一变,好似没想到这件事情他会知晓。
他在问:“你外公找你说什么了?说这是你母亲的遗愿?”
“她都让你走了,还有遗愿,你就没想过这其中的蹊跷?”
徐绍寒轻点烟灰,眯着眼看着眼前人,那唇角的深意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言语清楚的。
“你自己琢磨,”言罢,徐绍寒微微起身,夹着烟站在跟前,低垂眸睥睨着眼前女子。
“给人松开,小姑娘家家的,可禁不起你们吓,”他这话,说的万分柔情蜜意。
同刚刚来时,那个满面阴寒的人大相庭径。
如同外界所言,这是一个优雅、矜贵的豪门公子。
而徐绍寒,无疑万分知晓如何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如何才能迷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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