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话,柔了半分。
徐绍寒最吃的便是安隅此时睡醒之后的撒娇。
毫无抵抗之力。
“去哪儿?”她问,嗓音糯糯。
徐先生俯身,啄了啄她发顶,温软开腔,晨间的不愉快在这间简陋的卧室里烟消云散,他说;“周让和一众经理在外等着,要去开个小会,餐食送上来了我在抱你出去,你在休息会儿。”
“若是觉得不舒服,洗个澡也行。”
此时,他轻声的交代,温软的言语都成了这个午后的绝唱。
安隅躺了很久,她自认为如此。
可实际呢?
并没有。
徐先生出休息间便吩咐秘书叫餐,他担忧餐食送上来而自己工作依旧未结束,于是、将这场会议控在了半小时之内。
可当他抓紧时间进休息间将窝在床上的懒猫抱出来时,这人还是及其不满的嘀咕了两句。
嘀咕的徐先生心头直跳。
“乖、下次快些。”
话是如此说,但他当真是觉得够快了。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件事情解决了吗?
似乎并没有,只是二人都潜意识里不去提及这件事情。
这日下午,安隅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吃了一顿饭,没让徐绍寒多言。
许是饿及了,当真是觉得什么都香。
这日午后,徐先生很忙,见安隅安顿好,转身去了会议室。
片刻,办公室内,只剩她一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这间办公室都变的温软。
安隅站在窗前,站在徐绍寒刚刚站的位置上,眺望着座城市的经济区。
恍惚间,阳光从对面楼的玻璃反射回来,晃了她的眼。
随即,她转眸,将视线落在办公室,
在看此处时,她看到的不是财富的象征,不是权利之巅的无限荣耀,她看到的,是这个位置的不易与磨难。
就好比,外人眼中的律政第一,也并非是白白得来的,
高处不胜寒,这句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言语,是有一定道理的。
正想着,响起手机震动声,她以为是自己的,伸手摸了摸口袋,并非,走进,才看见,徐绍寒手机没拿走。
而屏幕上调动的二字,让她丝毫未曾犹豫半分。
直接接起。
“四少,出事了。”
话语将将接起,那侧急切的话语声从耳边炸开,安隅拿着手机,默了两秒。
这熟悉的嗓音不是别人,正是徐君珩的贴身秘书祁宗。
一个她早年间便熟识的人。
今日,从徐绍寒的手机里听闻这人急切的话语声,安隅有丝丝晃神。
“四少?”那侧话语微杨。
“是我,”她轻启薄唇开口,凉薄的嗓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让那侧急切的话语声明显愣怔了半晌。
“安律师,我找四少有急事,”那侧,话语稳了稳,且还客气了许多。
“恩、”她说。
对于徐绍寒的公事,她不会插手,不会从中作梗。
更何况,事关他的家人。
“稍等。”
“多谢。”
天知晓,祁宗在听闻安隅声响时的那一瞬间,脑子是放空的。
那清冷的话语声如同多年前的午夜,她撑着伞姿态孤傲站在雨幕下问他;“我是死是活,与你们何干?即便我今夜死在此处,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从那个午夜,在回到现如今,祁宗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
这日,安隅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去找徐绍寒。
实在是不能怪她不认路,要怪、就怪徐氏集团占地面积实在是太过广阔。
一路照过来,着实是费力。
会议室门口,她叩响门。
里面众人的话语声在瞬间戛然而止。
只因,这在徐氏集团是未曾发生过的。
徐绍寒视线自然的落到周让身上,后者起身,而会议室内正在做报告的那人,将ppt关了,似是在以防万一。
如此谨慎,不愧是徐绍寒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
周让隐着疑惑,打开门,却赫然见安隅站在门口。
呆了一秒钟,回首喊了徐绍寒;“老板。”
徐绍寒回眸,见安隅。
于是乎,大庭广众之下,安隅伸手将手机递过来,话语淡淡;“电话响了。”
者应当是一通很重要的电话,否则,这个清冷的女子怎会专程找到这里来给他送手机?
会议室里,有那么些许人见过这位老板娘的庐山真面目,有那么些许人未曾见过。
而安隅今日,站的姿势是如此的巧妙,厚重的木门挡了她半边脸,众人即便是够着身子望,也只能看见个身影罢了。
这日,仅是一个下午的光景,徐氏集团众人对这位老板娘的传言,高达数种。
徐绍寒给祁宗回了通电话,那侧焦急的话语声从电话里流传出来时,他看了眼谢呈、而后者,点头,知晓如何做。
徐绍寒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牵着安隅往办公室而去。
将这场会议终止在了半道上。
安隅想,他大抵是要忙了。
于是、回到办公室的人很识相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实则,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只包罢了。
徐先生这通电话接的压抑,那种压抑无异于沈清风雨欲来。
他收了电话,见安隅提包站在一边,伸手将电话揣进口袋里,迈步过来将人拥进怀间,一声轻叹微微响起。
“让叶城送你回去,”他温淡的嗓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无奈。
在安隅怀疑他能不能抽出更多时间去要孩子时,徐绍寒此时是不愿出差的。
一丁点儿也不想,但事关s市那边,不能不去。
家族利益摆在跟前,他无从选择。
这日,安隅什么话都没说,她仅是点了点头。
一个地方的建设总该是有人牺牲的,但牺牲的,不能是自己人。
徐家想将徐君珩弄上来,即便是动静小,但有些鼻子灵敏的人怎会闻不到?
徐绍寒将大笔资金砸入s市时,有些人便已经开始闻风而动了。
妖魔鬼怪多了,总会生出时段,而此时,这事端便生出来了。
且还生的不小。
这日下午,徐绍寒带着警卫直奔s市,暗地里更是调走了不少人。
这夜、安隅都知道。
从徐氏集团离开时,是叶城送她走的。。
徐绍寒见她送到叶城跟前,这才放心离开。
每每徐绍寒离家,安隅都是处于放养状态,乐得清闲。
临近下班时分,约了宋棠。
二人从商场至美容院,一路下来已是临近夜间十一点光景。
归家,徐黛未睡。
许是心里担忧这二人,见院子里有车灯打过来,本是昏昏入睡的人瞬间惊醒,迈步行至屋檐下,见是安隅一人,面上担忧神色尽显无疑。
有那么一瞬间,安隅在这个中年管家身上体会到了长辈的温暖
顷刻间,内心的不安与歉意一闪而过。
“还没睡呢?”她问,话语温温。
“先生没回来吗?”徐黛左右瞧了瞧,当真是没看见徐绍寒,这才问了嘴。
“他出差去了,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她不是个会关心人的人,以至于这话说出来稍显生硬。
“太太,”徐黛望着安隅,在这浓黑的颜色中有些不安与痛惜。
“先生很好,您别老气他,待日后行至我这个年岁你会知晓,人这辈子遇到一个温柔的人,有多难能可贵。”
她的话,很平静。
是一个过来人说的话语。
徐黛在婚姻这条路上行走过,自然也有些许切身体会的真实感受。
今日,她说这话,是规劝,也是发自肺腑的想告知安隅好好相处。
“我明白,”她接受徐黛的话语,也明白。
徐绍寒的温柔是她贪恋的东西,她怎会不知?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午夜时分,这个中年管家的一番话语在安隅脑海中盘亘许久未曾离去。
人这一辈子、能遇见一个温柔的人,多么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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