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黛这人,识时务,知晓何话该言何话不该言,何地该去何地不该去。
短也不会闲来无事同人乱嚼舌根。
众人走后,阅览室只剩宋棠与安隅二人,宋棠弯身将手中东西放在茶几上,在这拥有整面墙书籍的阅览室里缓缓动了动久坐的身子,行至落地窗前望着满池荷叶的人缓缓转身。
“磨山是处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处。”
安隅斜靠在沙发上,笑容淡淡回到;“是能让我们得到升华去与月老面对面斗争吗?”
“你在人间跟月老跟作对不够还想着去跟人家面对面做斗争?怎?”宋棠笑的不能自拔、“是不是想着。他牵一个你拿把剪子站旁边剪一个?”
安隅低笑出声,伸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托着下巴望着她,笑容艳艳;“直接剪断没钱挣。”
“感情您这是想上去乱点鸳鸯谱,然后让大家都觉得婚姻不值得,纷纷来找你,你好赚得盆钵满体是吧?”
安隅笑容艳艳一本正经点头。
那侧,宋棠靠在玻璃上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当老板的还是当老板的,有长远目光。
放长线钓大鱼。
“唐思和最近跟你联系了?”本是浅笑闲聊的二人因这句话有些将轻快的话风给收了回来。
安隅面上笑意未减,但不似刚刚明媚。
见此,宋棠便知晓了。
轻叹一声;“许多事情便是想掩藏,也藏不住。”
比如、感情。
比如、唐思和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那埋藏在心底深深的爱意。
安和事务所两位合伙人关系暧昧的消息绝不是凭空来的。
这二人那不远不近的关系一直维持数年,似友非友,似爱人非爱人,那模糊的关系怎不叫人遐想?
宋棠从未过问安隅与唐思和之间的关系,但身为身旁好友,怎会看不出这二人之间的忽远忽近的关系。
这年,她已婚,他依旧孤身一人。
前些时日的意外让他好似变了一个人。
“我以为你与唐思和,会在许久之后认清对方存在的价值,而后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两个不远不近却相守在一起平平淡淡的人,若是按照往常的剧本,定然是如此。
可这其中,最大的变故是徐绍寒。
这个男人的出现打断了一切,让那些扑朔迷离的事情在瞬间吹响了终结号,
安隅未回应宋棠的话语,不知如何回应。
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没有任何然后和如果在能去挽救他们。
变质的食物若是吃下去,轻则中毒,重则死亡。
这些,都是不定性因素。
她与唐思和之间,隔得不是一个徐绍寒。
她此生,不会忘记那个白雪皑皑的夜晚,更甚是不会忘记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痛数自己卑微出生的女子。
她与唐思和之间,没有徐绍寒,亦是不可能。
但这话,不能说。
她们二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便是不可能,心痛也好,挣扎也好,到头来的结果不会是第二个。
那些前程过往,该尘封便要尘封。
她但笑不语,但这淡笑之间一切已经明了。
本是托着下巴的人缓缓伸手点了点脸庞,浅缓低眸掩去嘴角那抹无奈浅笑。
“对方的价值是什么?”她问??
是依靠?是依赖?是爱?是陪伴?
还是其他?
安隅突然想起昨日徐先生离去时问的那番话语,喜欢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和喜欢一个人本身是不同的。
多年之前,她是喜欢唐思和存在的价值还是喜欢他这个人?
这个问题,安隅在此时细细想了想,却发现,有些事情不是你细细想来便有答案的。
她不否认,唐思和曾经在无数个寒风凛冽她近乎熬不过的夜晚给了她依靠与温暖。
但也不否认,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婚姻的本质不是因爱而生吗?你与徐绍寒之间谈何爱意?”
“莫说爱意了,不生恨便是好的了-------、”
这日,叶知秋知晓安隅有工作要忙,便去花房呆了些许时刻,回来时,手中握着一捧娇艳欲滴的鲜艳百合。
行至客厅,望了眼落地钟,见时间差不多,便欲提醒安隅莫要太过劳累。
却不想,行至门口,便听见如此一句话。
安隅这人素来谨慎,对周遭事物有些非同常人的敏锐。
当那抹淡淡的百合香味传到鼻尖时,她便知晓事态不妙。
起了防范之心。
视线未移、但却笑笑道;“你应该可怜他娶了我这么个暴躁的母老虎。”
一语之间,
言罢,她还颇为耀武扬威的轻挑眉毛,惹的宋棠一阵白眼翻上了天。
“是是是、你厉害,蜜月期没过就开了人脑袋,我同情他,好了吧?”
说着,她万般嫌弃转头,只是这一转头,吓得她止了言语。
望着站在门口那满身华贵的贵妇人,吓得如同失了魂魄的小孩,连言语都没了。
当这位素来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见的总统夫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时,宋棠那颗颤栗的心在此时隐隐有了罢工的趋势。
她在别人家里,评头论足旁人儿子和儿媳的婚姻,且还被人撞个正着,这种场景,何止尴尬二字可以诠释清楚的?
一时间,宋棠呆愣了。
安隅到底是心底防了那么一层,见宋棠视线惊愕,顺着她的视线缓缓回望过去,见叶知秋站在门口,笑着同叶知秋介绍;“这是公司秘书,宋棠。”
以叶知秋的段位,不同她招呼亦是无人敢说何,
但这日,她偏生万般大气端庄的微颔首招呼了一句;“宋秘书。”
宋棠受宠若惊之时险些站不稳。
如此殊荣,何其有幸?
叶知秋到底是一国国母,怎会因一句话便失了段位?
转而视线转落在安隅身上,叮嘱了两句莫要太累,安隅点头,浅声应允。
叶知秋走后,宋棠跟受了惊吓的小猫似的,猫着身子蹲在安隅身旁,一脸我闯祸了,心里怕怕的模样瞅着安隅。
“你说-------,”正欲开口言语,安隅手机响起。
她俯身看了眼来电显示,伸手掐断,而后万般自然的抬手准备摸摸宋棠脑袋,只是那一抬手之间,想起了某人。
转而、稳住思绪笑道;“无碍。”
华盛顿那边并不太平,最起码周让如此认为,数十个小时的飞行下来便是一场场冗长的回忆连轴开,徐先生的怒火从伊始便未曾断过,更甚是有逐渐递增的趋势。
直至今日,公司股票逐渐回升,会议室里的众人狠狠松了口气,而为首的男人面色亦是有了半分松动。
散了众人时,迈步出会议室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给自家爱人去通电话,却不想被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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