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勺,放在手中,就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
“每个人都管饱,别乱,管饱!”一个大嗓门在叫着,杨大力带着秀儿,彪子他们跑过来时,已经有上千人捧着饭啃了起来。
“真香,家乡的大米饭,很久没吃了。”一个士兵边吃边说。
谢鼎新,韦拨文,李洪强,杨昌得,韦健森三十几个连长,营长,团长的站在区寿年身边,望着吃饭的士兵们,也跟着叫:“慢点吃,管饱。”
“你们咋不吃?”区寿年望向这些衣衫破烂的军官们,问。
“吃,怎么不吃呢?让士兵们先吃嘛,他们都饿急了。”谢鼎新笑了笑,说。
“哦!”区寿年师长不禁向军官们竖了竖大拇指:“好呀,你们真是爱兵如子。”
“唉!”韦健森团长却摇了摇头,低声的说着:“吃了这顿饭,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吃下一顿饭呢。”
区寿年原本笑着的脸僵住了,目光望向前面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士兵遗体,炯炯有神的目光顿时低垂了下来,目光所及,是烧焦的尸体,血糊糊的残肢,还有久久不愿散去的硝烟。
此时,双目一顿,望向遍地尸体的陈地上正在翻找的一群女兵。
她们穿着军装,肩膀上戴着个红十字的套章,正在仔细翻看着每一具遗体,嘴里大叫着:“还有活的吗?能喘气的都叫一声呀。”
这是48集团军的女军医和护士们,正在陈地上寻找生还者。
一个娇艳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声音却无比的尖利,叫得让人不禁心中一跳。
众军官不禁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高拨的女军人正在急急的在翻看着尸体,声音叫得十分的急。
身后跟着一群穿军装的姑娘,脸上一尘不染,白净得像个天使一般,十分耐看。
连吃着饭的士兵也把目光望了过去。
此时,杨大力正带着彪子,秀儿,鲁子他们几个列着队在领饭。
愣是饿得太急了,两眼只盯在那箩筐的白哗哗的大米饭上,其他不管不顾。
眼看还有十几个士兵排在前面,秀儿边看边吞着口水,边嘀咕着:“咋分得这么慢呀,到了我还有没有吃的呢?”
杨大力疲惫的望向越升越高的太阳,阳光明媚,正刺穿浓浓的雾霾,驱散着硝烟。
“我只是担心,鬼子什么时候袭击,得抓紧时间吃上一口热饭。。。。。。”
秀儿回头冲杨大力瞪了一眼:“我说呀,杨连长你昨晚缩得像乌龟似的,现在又唠叨着打仗,那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呀?”
“你脑袋才有问题!”杨大力严肃的望向秀儿:“打仗不能凭匹夫之勇,我们活到今天除了绕幸外,就是凭脑子活下来的,昨晚炮火这样激烈,又黑乎乎乱哄哄的一片,往那冲都是死路一条,躲起来不是更好么?秀儿,还有彪子,鲁子,超文,甲能,详文,你们都给我记着,活着,才能杀死更多的鬼子。”
“记住了!”彪子应了一声,目光仍然盯着前面越来越少的饭。
虽然那分饭的厨子还在叫着,别急别急,还有还有,但那饭越来越少已经成为事实。
还好,当轮到他们几个时,还剩下小小的一团饭。
厨子歉意的望向杨大力,笑了笑:“就这么多了,你们六个人就将就着吧。”
看着就一团饭,嘴大的还不够一口呢,杨大力回头冲彪子他们笑笑:“你们吃吧,你们是士兵,吃饱了才能打仗,我是连长,不饿,当官的应该让士兵先吃。”
秀儿看着箩筐中那团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听到大胡子说他是当官的,又不禁不屑的笑了,心直口快的说:“你也算个官?你都快没几个兵了,还以为自己是长官呢?”
杨大力已经抓着箩筐,用勺子把饭挑了一点,就往秀儿嘴上喂去:“吃饭,一人一口。”
每人吃了一口,彪子把饭在嘴里细细的嚼着,很香很甜。
但眼睛一闪,却看见箩筐中已经空了,一粒饭米都没了,但却见连长像模像样的用勺子在箩筐上一刷,就朝嘴里送,张开口,咬了咬勺子,边装作有滋有味的嚼着,还叫了声:“香,真香。”
彪子差点就叫出声来,但却被杨大力用眼色制止了。
“哗,多漂亮的女兵呀!”秀儿把饭吞下,又从腰间拿起水壶,猛喝了几口,再递到杨大力面前:“连长,不,长官,多谢你喂我一口饭,你。。。。。还是喝口水吧,顶一顶,明天杀完鬼子,我请客,咱们不醉不休。”
说着,就把壶子摔在杨大力手中,提起了放在脚下的步枪。
正抬头望向那个身穿军装,纯净又艳丽的脸正挂着泪痕,她一抬头,也朝秀儿这边望来。
那女军医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就向秀儿跑来。
“连长,我可是你的兵了,待会你千万不要说我是个女的,我可不想做卫生兵呢。”秀儿看见漂亮的女军医朝这跑来,顿时急了。
杨大力一看,也急了,他看到那女军医款款走来时,真想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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