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选清吏司的值房内,房门半掩,郎中黄景昉高座中堂,正在听他的狗腿子林元庆的汇报。
“黄大人,您是没看见呐,那张世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仿佛发狂了一般,堂堂的小公爷,居然死命地帮那三个粗鄙武夫。
卑职对他已经很客气了,讲明大人公务繁忙无暇分身处理。
可张世子就是不听,还跟市井无赖一般,推了卑职一把,含怒离去。
现在,他已经去找张尚书,估计是在说大人您的坏话。
卑职以为,张尚书一定会把责任推到大人身上,大人要不要出去暂避风头?”
主事林元庆手舞足蹈,把当时的纷争讲清楚,接着又好像军师一般,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他眼里,英国公府乃是百年的勋贵世家,势力庞大,发起怒来,绝不是小小的五品郎中可以抗衡。
“笑话!”
黄景昉冷哼一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端起茶盏,吹拂杯中茶叶,足足呡了一大口,方才重重的放在桌上说道:“武选清吏司之事,岂容一个竖子说三道四?
他若有本事,尽可到陛下面前参奏本官,看看本官何惧之有?”
这番话,黄景昉讲得气势十足。
当然,他也有这个底气。
英国公府,对于个人而言,那无疑是庞然大物,无法抗拒。
可是,他黄景昉背后有组织,足以抗衡强大的英国公府。
甚至,还更高一筹。
而且,这个组织非常护短。
不管你对错与否,只要有人对付组织的人,组织就一定全力出手相助。
正是得益于组织的力量,他黄景昉才能坐稳武选清吏司的位置,毫不动摇。
要知道,吏部的文选司,兵部的武选司,一个管文官,一个管武将,都是炙手可热的权力要害部门,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
要是没有组织的力量,黄景昉可不敢大言不惭。
而他的组织,就是在大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东林党。
“黄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做事坦坦荡荡,张世子纵然有陛下的宠爱,却也难以撼动……”
林元庆正滔滔不绝地拍着黄景昉的马屁,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呼啸的寒风钻了进来,吹得厅中的二人簌簌发抖。
“黄景昉,你好大的狗胆!”
踢门而入的正是张世泽,他怒气冲冲走到中堂,拍着桌子就是大声怒喝。
黄景昉悚然惊起,他想不到张世泽如此生猛,居然不讲官场规矩,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破口大骂。
“张世子何故斯文扫地跟泼妇骂街一般,难道不觉得有失体统?”
平静下来,黄景昉寒着脸揶揄讥讽了一句。
尼玛,骂老子泼妇?
张世泽一听也是醉了。
东林党人果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建奴的屠刀。
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居然敢骂当朝的一品都督,真是不分上下尊卑啊!
而且,做错事了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奇葩。
老子可不惯你这个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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