镊子、细长的柳叶刀、宽口的刀……虽然样数不多,但是如今这样的条件能出来这几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消毒了没?”许含突然问道。
“消毒?”谢玙一愣,随即沉吟道,“你是说用热水煮沸?”
“真是聪明!”她扫了一眼远处正在和陆桓说着话的陆老爷,他的精神虽然比刚见到他时更好,但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这个手术再拖不得,必须尽快将他那颗瘤子切掉才行。
“除了消毒,我还让人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一会儿去试试。”
她刚说完,外头便进来一个人,她手里捧着的正是用一张纸包着的衣服。
不止万芳,谢玙也极为好奇。他虽然在古书上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例子,但从未亲眼见过,更没有相关经验,所以对于陆老爷这个病,他只有两成把握。
“一会儿你沐浴一番,换上这套衣服。”
“好。”不知为何,听着许含这有条不紊的吩咐,谢玙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这是许含自来到焱国以来过的最漫长的一个时辰了。
递刀、止血、擦汗。她不敢看陆老爷的伤口,那里血肉模糊!好在古人早就发现了麻醉散,否则别说开膛破肚切瘤了,就是一刀下去,只怕人早就痛得昏死过去了。
麻醉散的作用只能保持一个时辰,所以谢玙的速度很快,否则待麻醉散失去效力,陆老爷醒过来看到这一幕,怕是会承受不起。
万芳杀过的人不在少数,各种手段也都有过,可是现在这副场景却是第一次见,也是让他有些瞠目结舌,原来开膛破肚不一定是害人,也有可能是救人。
这一个时辰里,最难熬的只怕是门外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的陆桓。
她到现在也不确定自己那天晚上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相信谢玙不会为了朝堂之事与自己父亲的生命过不去,她也相信谢玙的医术。放眼整个大焱,如果他都救不了的人,那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不过是三四天的光景,便像重生了一般,纵然本质上没有改变。
这就像是一场赌注,她将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摆在门口的刻漏一点一滴地过去,一个时辰很快就要到了,可是里面却依旧没有传出一点动静出来。
她双手紧紧地揪在一起,耳朵也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灵敏,听着屋子里的每一声声响……
就在她直直地盯着最后一点漏刻时,她的心也慢慢地越跳越快。
突然,“吱呀”一声,紧闭着的房门终于开了!
“殿下!”她猛地转身焦急地奔了过去,“殿下,怎么样?”
许含和万芳正一左一右扶着谢玙,一个时辰里,他的神经高度紧崩,如今完成所有的事情,实在有些累极。
“正在昏迷,一会儿好好守着,注意他的体温,高了就按照之前交代过的准备。熬过剩下的十二时辰,你父亲这命就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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