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的藏书馆计划在京城中引起地皮和物料价格上涨的影响有限,更多的人将目光聚焦在了方远的那一纸命令上。
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的决心这么大,说动手就动手了,一个传承几代的公爵府邸就这么败落了。
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那些没有欠着国库银子的还好,欠钱的不少人都慌了,有的忙着盘点身家,有的四处打听消息,有的到处串联打算推一个领头羊出来。
宗亲的欠款其实也不少,但是他们不是那些勋贵,他们可是姓方的,和皇帝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啊,亲戚间欠点钱算什么,难道皇帝会不要脸的追着他们讨债?不得不说比起勋贵,宗亲们倒是淡定了许多。
然而宗亲们却是错误了估计了方远的野心,虽然说大多数宗亲都没有什么实职,只有些虚衔,但是这部分的支出却是实打实的。他们这群人不允许科举、不允许从商、不允许在宗人府之外的地方任职,就被国家当米虫一样养着,没事的时候除了琢磨造反就是嘿咻嘿咻的在家造娃,宗亲的人数从开国时候的几十人发展到今天已经有几十万人了,这群人不仅仅没有对国家做出贡献,还因为他们的身份享受着各种特权。
对方远来说,这群人简直就是趴在康元皇朝的身上吸血的血蛭,危害一点也不比勋贵低,所以他们也必须被清除。但是方远也知道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所以先拿勋贵开刀吧。
宁寿宫里,冉月正在接见一位身份很特别的客人,离国公府的老太君洪氏。
洪氏和周晚秋年纪相仿,却早已经是老态龙钟,如果不是小孙女扶着,她走路都很费劲,她颤颤巍巍的冲着冉月行礼,“老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老姐姐快快起来,我如何当得起您的大礼呢。”冉月连忙上前扶起了洪老夫人,她怎么可能让一个老人给她行礼呢,而且这位老夫人不仅仅年纪长,身份尊贵,还是周晚秋昔日的闺中密友、救命恩人,她不得不见。
周晚秋将她与洪老夫人的交往藏得很深,冉月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段往事,直到洪老夫人求见,她的心里一阵悸动,才从脑海深处挖掘出了一段五十多年前的往事。
洪老夫人笑着道:“太后娘娘,算起来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聊天了。遥想当年,我们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岁月不饶人,如今啊,我们可都老咯!”
冉月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是啊,老姐姐,我们真的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好好坐下来了,想当年我们一起在闺中学习琴棋书画,一起学习女红舞蹈,那场面仿佛还在昨天。”
说了几句闲话,洪老夫人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娘娘啊,老身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担心的唯有我这个小孙女清越。老身与娘娘相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今天我厚着脸皮来到宫里,就想求娘娘护住我这孙女。”
冉月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说道:“老姐姐,你我的年纪都不小了,没有几年好活了啊,小辈未来的路还得她自己去走。”
洪老夫人摇摇头,怜爱的看了孙女一眼,道:“娘娘,我没有你的本事,家里儿子不成器,儿媳妇嚣张跋扈,我管不了他们,也不想管。按理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也都想开了,但是我心疼清越啊,这孩子太可怜了,这样的好孩子不应该陪着离国公府殉葬。”
听到洪老夫人的话,清越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洪老夫人握住了她颤抖的手,给了她坚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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