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铁纲靖道:“正是被山贼刚洗劫过,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山贼肯定不会再光顾这里,我们可以在这里睡一个安稳觉。”说着催动乌骓马进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山贼唯利是图,对洗劫一空的村子是不会光顾第二次的。
“没有山贼,但是有怨魂啊。村民惨死,村子怨气太重,晚上出来作怪,我们别想活着离开。”刘树义没有放弃说服铁纲靖。
阴风冷冷,即便是在这炎热的夏季,也冻得浑身鸡皮疙瘩。尸臭之气,死亡之村,怨鬼之村,刘树义只觉无一不是追魂索套在自己脖子上,透不过气来。
他从未觉得死亡如此之近,无论是雁门之围还是马邑之战中,都没有过如此恐怖的感觉。
“冤魂也好,怨鬼也罢,这类鬼怪之说,我是一概不信。”
铁纲靖从小受到马列唯物主义教育,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什么唯心主义、有神论之类,统统滚蛋。一切的牛鬼神蛇在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面都是纸老虎,他能将它们撕得粉碎。
即使真有鬼魂,请出英叔就万事大吉。当然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他鄙夷道:“你要是害怕,就缩在身体里不要动,乖乖睡一觉就没事了。”
“唉,那就由你去吧。”
刘树义一声长叹,知道没办法劝服铁纲靖,只能放弃。毕竟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只有靠铁纲靖才能保命,自己还是不要干扰他,免得害了两人性命。
铁纲靖骑着乌骓马进入村子,借着朦胧的天光,看到村子的街道上有不少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腐烂,散发着浓浓的尸臭味道。
虽然村子被洗劫不久,但在尸臭的熏腐下,没有生气的村子已经破败不堪,破碎的门窗、坍塌的土墙随处可见。
那些吃腐尸的乌鸦并不怕人,铁纲靖路过时便飞开,等他走过之后,又落下来继续吃,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有的尸体趴倒在门槛上,有的人头与身子分离。有的紧紧抓着路边树干,挣扎着逃命,扭曲的身子透露出绝望。
还有一对母子,虽然母亲紧紧护着怀中的儿子,但仍是没有逃过被长矛钉在地上的悲惨命运。
铁纲靖内心充满愤怒,这群山贼太凶才了,毫无人性,抢夺村中财物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整个村子的村民杀个干净,连婴儿也不放过。
山贼的残暴令人发指,所到之处洗劫一空,这不过是其中一个村子,不知道还有多少村子遭到了山贼的毒手。
这吃人的社会,受苦的永远是生活在底层的百姓。
他找了一个大户人家,推门进去,但见惨死的尸体形态各异,尸臭味太重,没办法待下去。
推开了好几户家门,基本都差不多。整个村子都被这种难闻的腐臭味笼罩,确实没办法待。
他决定找一处上风口,挨着村子睡一觉,却意外在上风口发现了村子的祠堂。进去一看,里面除了一些灵位,并没有死人。而且处于上风位置,闻不到村中的腐臭味,是绝佳的过夜地方。
骑马奔驰了一天,身体疲累,他吃了一些干粮,又去外面撸了一些新鲜草料,喂了乌骓马,然后铺开毯子,躺下休息。
当前正值炎热的夏季,不用担心着凉。
可是刘树义躲在身体里瑟瑟发抖,但他不敢出声,怕吵醒铁纲靖。只有让铁纲靖保持充足的体力,才能保护他离开这恐怖的死亡之村。
他就如蜗牛的软体,铁纲靖则是坚硬的壳,生死与否全看铁纲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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