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唐朝一行人并没有选择官道,所以行人稀少,当那名身背长剑的男子闲庭信步而来时,问都不用问,肯定是来者不善。
这边,潘师正还在车厢里观望,春华已经跳下马车,迎了上来,立于马头五步左右,神情严肃。
潘师正瞪大眼睛,啧啧称奇道:“这姑娘不但长的好看,性情也讨喜,不愧是白无常的侍女。”
负剑男子立于道路正中,伸手一招,长剑离鞘而出,落在手里,男子双手拄剑于地,朗声道:“可是雍山白无羲?”
春华皱起眉头,看着这个风尘仆仆却难掩其锋芒的白衣男子,心中有些惊讶,此人为何对公子的行踪如此清楚?出城不足二十里,便找上门来,可不是用巧合二字就能说的过去的。
春华定了定神,轻声道:“这位先生,拦住去路,可是有事?”
白衣男子点点头:“听闻白公子少年英雄,剑术通玄,特来讨教!”
春华摇了摇头,说道:“此处并没有什么白公子,先生想必是搞错了。”
不想白衣男子大大咧咧道:“错不了,消息是雍京城里的一位贵人传给我的,千真万确!”
饶是心思机敏如春华都有些转不过来弯,还有如此坦白直率,连自己寻衅的意图都懒得遮掩?
潘师正摸了摸下巴,微笑道:“终于被我碰上了一个比我还不要脸的,来,让我会会他。”
祁连城本来要出声阻止,可是看到脸色惨白的唐朝,又打消了念头。
潘师正掀开帘子,身形飘荡如轻羽,落在春华身旁,笑吟吟道:“春华姑娘,你先回去吧。”春华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白衣男子看着潘师正,皱起眉头:“梯云纵?你是武当弟子?”
身穿白色道袍的潘师正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门功夫是我偷学的,我是侯府的客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主子有难,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如果真的要打架的话,我陪你如何?”
白衣男子看着鬼话连篇的潘师正,有些烦闷,这武当小道士真当自己是傻子不成?他手上稍稍用力,剑尖入地三寸,不耐烦道:“管你是不是,赶紧让开,我下山一趟不容易,没功夫陪你玩。”
潘师正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一挥衣袖,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剑匣开启,一柄带鞘长剑飞了出来,悬停在潘师正身前,微微颤动。潘师正打量了一眼长剑,剑鞘乌黑,剑柄镶钳金丝白玉,他不由得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剑?”
身后得马车里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龙胆。”
潘师正赞叹了一声,抬起头笑眯眯道:“出剑吧!”
白衣男子自嘲的笑了笑,无奈道:“山中不知岁月,现在的年轻人真的让人大开眼界,别的不说,单就这份嚣张跋扈,我自愧不如!”
潘师正呵呵一笑:“我记得前辈年轻时,可比我跋扈多了,出剑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不论对方境界高低,让晚辈心神往之!”
白衣男子嗯了一声:“小子,你认识我?”
潘师正点点头:“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前辈乃东海蓬莱山,古山通。”
白衣男子唉声叹气道:“本来就打算拉下脸皮,做一件违背本心的腌臜事,没想到被你小子认了出来,我就是再不要脸,也不敢玷污蓬莱山的名号,这让我如何是好?”
潘师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妨,我出一剑,前辈指点一二,就当我向前辈请教剑术了,如何?”
马车里,祁连城皱起眉头:“对方似乎来头不小啊!这才到哪啊,就这么大手笔。”
唐朝揉着太阳穴,淡淡说道:“都一样,反正都是来者不善。如果一路上平平安安,顺顺当当,那才叫见鬼了。”
被认出来的古山通皱起眉头:“你小子图啥?给我台阶下?没必要,我也不至于。”
潘师正点点头:“确是如此,那就请前辈出手吧!就当是两个剑客的意气之争!”
古山通心中叹息,要是武林后起之秀都是这般,也不至于如此糟心。他略一思索,轻轻跺脚,长剑应声而起,剑尖指向潘师正,沉声道:“接好了!”
古山通单手执剑,轻轻劈下,一道青色剑气滚滚而来,一时间两人之间如同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波澜起伏,巨浪滔天,连接天幕!
传闻蓬莱山剑客,喜好观海而悟剑,剑术极致,能让东海之水立起,气势惊人,与人对敌,往往一剑定胜负!
车厢里,唐朝瞬间坐直身体,神情严肃:“东海蓬莱山?有些麻烦!”
与此同时,最后的车厢,谭棉花掀开帘子,目光冷峻!
潘师正深吸一口气,竟然隐约嗅到湿咸的海风!他神情严肃,双指并拢,在剑鞘上轻轻一抹,长剑出鞘,剑身清亮,寒意横生!潘师正双手持剑,横扫而去!
剑气雪亮,如一线天!
两道剑气交汇,原本浑然一体的海水天幕之间,骤然出现了一道细线,撑开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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