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棉花深吸一口气,嫣然一笑,娇滴滴道:“既然公子想看,小女子没有拒绝的道理。”果真伸手解开了最外面的黑衣,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中衣,接着又提起中衣,准备解下,唐朝有些尴尬,立即转身背对谭棉花,底气不足道:“玩笑而已,姑娘这是做什么?赶紧穿上吧。”
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谭棉花穿好了衣服,唐朝这才转过身,看到正襟危坐的谭棉花,面无表情,眼神如常,没有丝毫羞涩难堪的迹象,但是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自若。
唐朝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咳嗽了几声,试探性的问道:“那姑娘打算怎么办?在桂香楼养伤?”
谭棉花看着这个装傻充愣的唐朝,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既然是有求于人,还得低声下气。她笑着说道:“公子说笑了,这桂香楼虽然是诗三百的地盘,但毕竟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要知道,红楼密探可是一直盯着这里的。”
唐朝咦了一声:“那你在雍京还有落脚地吗?有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谭棉花摇头道:“我在雍京里只有公子一位故人,所以还请公子能收留我数日,待伤势复原,我就离开。”
唐朝为难道:“可是我也是初来雍京,准备去投奔燕王,若是带着姑娘你,恐怕不太方便。”
谭棉花眼神有些幽怨:“公子何必欺瞒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公子被大雍朝廷封为一品军侯,身份尊贵,想必那侯府也很宽敞,容纳下我自然也不在话下。”
唐朝刚要拒绝,突然想到一件事:“谁告诉你我封侯了?”
谭棉花以为他还在装模作样,白眼道:“别装了,老掌柜都告诉我了,朝廷还把青华园赐给了你。”
唐朝沉默了,圣旨是今天才送到自己手里,老掌柜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诗三百在皇宫里面也有眼线不成?
谭棉花坐的时间久了,伤口疼痛难忍,如今和唐朝扯皮,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眼见唐朝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对自己心怀芥蒂,心里叹息一声,低声道:“既然公子有难处,我也不便勉强,还请公子送我出城吧。”
唐朝回过神来,看着脸色苍白的谭棉花,脑中突然闪过两人在周朝境内联手的那段时日,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谭姑娘,若不嫌弃,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谭棉花一愣,继而喜出望外,唐朝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其实非常重诺,轻易不开口承允别人。别看他嘴里说的轻描淡写,旁人听来,只当时敷衍搪塞,但谭棉花知道,自己在雍京就算被涩出天大的乱子,唐朝也不会袖手旁观。一想到这,谭棉花便有些得意,嘴角翘起,淡淡说道:“我没什么要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
唐朝再无废话,直接上前扶起了谭棉花,谭棉花妩媚笑道:“侯爷不用避嫌?”
唐朝一本正经道:“清者自清。”谭棉花一愣,大笑起来,却不料牵动了伤势,呻吟一声,紧紧的闭上了嘴。
唐朝扶着谭棉花一路走到桂香楼前,青禾早已备好了车马,谭棉花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唐朝则转回酒楼。
老掌柜看见眼神不善的唐朝步步逼近,破天荒有些心虚,拱手道:“唐公子,不,唐侯爷,您这几天住的可好?”
唐朝冷笑一声:“本来算不错,可是临了临了,你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小子真有点过意不去啊。”
老掌柜摊手道:“老头子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唐朝怒道:“那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吧?你也是诗三百的老人了,她的那些丰功伟绩你会不知道?”
老掌柜赔笑道:“这次不一样,你对她有救命之恩,江湖上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你白捡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媳妇,也是一件美事。”
唐朝大怒,伸手捏了一个剑决就准备劈过去,老掌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唐朝手腕,连声道:“公子息怒,老头子这里有一个情报给你,就当是赔罪了。”说着塞给唐朝一卷纸。唐朝满腹狐疑,还是接下了。老掌柜趁热打铁又说了许多好话,甚至提出下次唐朝经手的买卖,诗三百可少抽一成利,唐朝这才作罢,扔下一片金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掌柜目送唐朝钻进车厢,马车远去,这才放下心来,嘀咕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还一下送走俩瘟神,这等喜事,当浮一大白!”
车厢里,谭棉花看着长长的剑匣,皱起眉头:“你就带着它招摇过市?”
唐朝抬手抚摸着剑匣,触手冰凉,剑气森然,轻声道:“不然怎样?”
谭棉花不再理会,闭上眼睛,问道:“青华园安排妥当了吗?”
唐朝没有理会她,只是掀开车窗帘子,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喃喃道:“风雪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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