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瓷瓶被扔到钟离瑞泉怀里,龙易没好气道:“我拜托您省着点用。”“哐”一声关上门,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巨大不满。
钟离瑞泉小心翼翼地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慕容槿末的脸上和手上,手指掠过她的脸庞、她的比翼,她的下巴……钟离瑞泉贪恋地凝视着慕容槿末,真美,这个女人真美,美得楚楚可怜。
慕容槿末完全不知道钟离瑞泉想的什么,她眯着眼,凉凉的好舒服……然后顺从地让他捧起她的手,用药膏沿着她的伤痕一层层涂抹。
好漂亮的手指……钟离瑞泉十分享受地摸着慕容槿末的小手,一时舍不得丢,药膏竟被他不知觉间涂了厚厚一层。
龙易推开门探头进来:“用完了吗?用完还我?”他呆呆地看着慕容槿末脸上、手上半指厚的白色药膏,差点气昏过去。
“哦。”钟离瑞泉把瓶子扔还龙易:“瓶子有点小,装得太少,下次要换大一点的瓶子。”
“呵呵——呵呵——”龙易嘴角一抽一抽地笑着。
与钟离瑞泉的戏闹让慕容槿末暂时忘记了被逐出静德王府的悲伤,或许是出于对钟离瑞泉的莫名信任,她相信他不会再任由她流浪孤独、受气受辱,因此心情倒是一点点开阔起来。
钟离瑞泉拉着慕容槿末出了雅间,慕容槿末的那双麻鞋又奇怪地重新出现在门口。慕容槿末什么也不问,只跟着钟离瑞泉走。
龙易幽幽地站在门边,他看着两个人下楼,寻思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皇后。
钟离瑞泉径直带慕容槿末到宿醉楼的厨房,直接到碗柜前挑挑捡捡,慕容槿末会心一笑,随便取了一只,道:“这只就很好。”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男子怎会如此心细如发,龙易不过叙述一遍,而她提也未提,他竟然也这般放在心上了。
两人并肩走在永安城青石板的街道,转过转角,角落里依然聚着那些乞丐,慕容槿末跑上前把碗还给那老者,老者仔细瞧着碗,突然热泪盈眶:“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我这下半辈子,总算是有了依托了……”
“啊?”慕容槿末还真没想到,这只碗这么值钱。
离开乞丐角,钟离瑞泉欲带慕容槿末买几件衣裳,慕容槿末拒绝了,即使钟离瑞泉是自愿的,慕容槿末也还是不愿让他再破费。她想着钟离瑞泉未赶到宿醉楼之前龙易对她说的话,还有皇后的势力和背景……
但是……像钟离瑞泉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怎么让人忍心推开他,更何况,这样像细雨一样迷蒙的、令人沉醉的情感,更让她内心不舍,她总是盼着见他,好不容易见着了,她怎么舍得逃?
她一边走一边想,连钟离瑞泉不见了都不知道。“公子。”慕容槿末缓缓开口,她想劝他该回去了,却发现身边竟然已经没有了钟离瑞泉的影子。
也好……免得尴尬和难过。环顾四周,慕容槿末自嘲一番,像兔子一样撒腿便跑,跑出大概百米远,“砰”撞上一堵肉墙,耳边是钟离瑞泉幽怨的叹息:“你想跑去哪儿?”
慕容槿末聪明地不去回答钟离瑞泉的问题,她揉着脸叫道:“好疼。”
“疼吗?是不是撞到脸了?”钟离瑞泉把手中的东西塞在慕容槿末手里,俯身仔细查看慕容槿末的脸,不停问道:“还疼吗?药还是涂得太少了吗?”
氤氲的气雾模糊了慕容槿末的视线,她看着他因关切而蹙起的眉,看着他刚刚塞在自己手里的一块用荷叶托着的糖糕,看着他干净光洁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额头,胸中弥散着千百种感情横冲直撞,冲得她直想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放开。
“你怎么哭了?很疼吗?”
眼泪掉得更加欢快,甚至冲散了她脸上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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