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曾听闻夜烬绝提起过自己的母亲,那恰似不经意的神情,似腊月隆冬里擦出的一簇火星子。
他的母亲居吴字辈,单字一个“素”,出自乌扎那拉氏,历史上最正宗的满族正白旗,是满清的上三旗。亦真仍记得那弦外之音:他在同自己分享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说回家不过是个走个场子,是针对夜景权迎周佩入门说的。婚内一年就在外头有了私生子,可见没什么夫妻情分。
“嗳,你后来见过你妈吗?没去看看她?”见夜烬绝从浴室出来,亦真问。
他擦着头发,“十三岁时见过一次,后来她出国前给我打过电话,我没问她去哪。”
“怎么又突然想起我妈了?”他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突然想起来。”亦真咬着苹果:“水果怎么越吃越饿。”
“谁让你晚上不吃饭,净顾着和那老太太聊天了。”
“你不觉得她很厉害吗?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敢下水浮潜。”
他听完,笑着摸她的头发:“等我们快订婚的时候,你就能见到我妈了。”
亦真飞快的移开眼神,小猫吐舌:“谁要嫁给你了。”
“哎呀”一声,他已压了下来,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另一只撑在头顶,“哟,我不是听错了吧?怎么有人不愿意嫁呢?”
亦真憋笑:“真不嫁你能怎么办。”
他俯下身亲她,轻轻地,慢慢地,低调的宣告主权:“你不嫁,那我就强娶了。”
有人在外敲门,声音听着耳熟。夜烬绝光着上身去开门,讲一口流利丹麦语的姑娘穿着热裤倚在门边,亦真只看到一排挤出的陶瓷牙。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亦真慢吞吞走过去,猴一样跳到夜烬绝的背上,手脚并用,藤萝般缠的死死的:“what's going on?”
半个胸暴露在外面,海风吹的皮肤勾起一片鸡皮疙瘩。亦真想起一种鱼,一粒粒突出的圆点镶嵌在漆黑的纹路间,通体呈如嵌黑银镯般,但那鼓唧唧的银色肉疱瞧着恶心极了。
那姑娘直起身,一双画眉鸟的眼睛定定看着她,用的是英语。
刚刚想进来借水喝,现在又想借毛巾,借你个头啊。亦真把未拆封的毛巾丢给她,没好气的关上了门。
“你去给我煮面吧。”阖上门,亦真看着夜烬绝。
“我猜猜,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查我手机?”他挺反感这行为,刚交往时就明明白白同她提出过“三忌”:不准提分手、不准让异性送她回家、还不许她查手机。
亦真坐到夜烬绝对面,伸手:“你就说让不让查吧。”
“不让。”
“为什么?”
“不爽。”
亦真一怔,没料到他拒绝的这么直白,转转眼睛,供出手机:“咱们可以平等交换。”
“那也不行。”夜烬绝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手机就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不是防着你,就是反感你们女人这样儿,动不动就查岗,男人要成心瞒着,你们这样就能查出来了?”
亦真嗫嚅几下唇角,识相的没接话。夜烬绝起身去厨房煮了碗面,小丫头一声不吭的吃了小半碗,然后就放在桌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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