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郎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笃定有叶卿颜出马,璃王一定会被说动似的。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带着厚礼找过好些朝中大臣。
其中虽然不乏位高权重者,却都不敢得罪璃王。
所以他才趁着这次白兰儿的及笄礼,找上了叶卿颜。
“网开一面么?恐怕只开一面还不够吧,最好能让璃王撤了这张网。”叶卿颜意味深长地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要叶大小姐能够出手相助,日后我定好好报答。”陈侍郎的态度很是恳切,全身写满了不安,两只手紧紧地握着。
而此时,他这副慈父的形象,就差给叶卿颜跪下磕头。
毕竟晚晚是他最骄傲的女儿,他还想着靠这个女儿攀上高枝呢。
若是晚晚就这么没了,他花在她身上十几年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么。
想到自己失去的不止是女儿,还有日后的荣华富贵,陈侍郎就越发不安了。
叶卿颜做了一番沉思,而后缓缓开口道。
“陈大人,我可以帮你去求璃王。
但有件事困惑晚辈已久,需要陈大人为我解惑。”
见事情有希望,陈侍郎紧皱的眉头总算平展了些。
“叶大小姐只管说,我定知无不言。”他现在已经差不多被逼入绝境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叶卿颜唇角一勾,眸底隐着深意。
“您倒是个爽快人
。”
陈侍郎本以为叶卿颜想问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诗词歌赋。
毕竟他虽然是个侍郎,年轻的时候也是才高八斗的状元郎。
直到现在,他的诗词造诣也远远地甩开了那些年轻人。
以前也常有人向他请教如何作词、做好词……
“我想知道,陈大人是何时上了秋淑妃的船,又是如何将那本《帝王略》塞进侯府的?”
叶卿颜的目光清冷疏离,配合着她那不咸不淡的语气,给人以压迫感。
陈侍郎立马回过神来,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秋淑妃、《帝王略》……叶卿颜怎么会知道的……
看到陈侍郎脸上的错愕之色,叶卿颜的眼中翘起了一抹绚烂的笑意。
“陈大人刚才不是还说知无不言的么,怎么忽然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侍郎立马否认叶卿颜所问的事,但眼神明显有闪躲和刻意的回避。
他强装镇定,想要在气势上压过叶卿颜。
叶卿颜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可惜。
“陈大人,不如你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见令千金最后一面?”
她故意用言语刺激陈侍郎,将他逼得退无可退。
陈侍郎不甘被一个小辈威胁,脸上露出些许愤怒,却又不是非常明显。
“我是说了知无不言,但叶大小姐方才所问,我确实不知是何意。”
陈侍郎如此顽固,叶卿颜也没有多少耐心。
二月的天,齐国皇城已经渐渐回暖,不少树都冒出了嫩芽。
叶卿颜的目光穿过陈侍郎的脑袋,看向枝头的点点绿意,漫不经心地低声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陈大人和我舅舅的关系亲近,所以才会被秋淑妃利用。
把秋淑妃的人安排到侯府,又亲自将谋逆的假证放到舅舅的书房。
能够毫无破绽地做出这些事,陈大人也算是够精明能干的了,日后定会官运亨通啊。
到了那时,我还得仰仗您呢。”
听到对方言辞中阴阳怪气的夸赞之辞,陈侍郎只觉得自己被看得透透的。
照理说,他背叛了白霄战,这事儿只有秋淑妃和秋尚书知道。
陈侍郎再次看向叶卿颜,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实在看不懂,这叶卿颜年纪虽小,语气却透着股深沉。
不是都说叶震南的大女儿是个草包么,但依着他在寿宴上所见,包括现在所见,这女子,怎么看都不像个草包。
如果她是草包,那也是奇珍异草。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种想法,自己也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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