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曦微微颔首,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似乎是沉入梦乡的司铭,问:“今日如何?”
“回公主殿下,创口的毒已经清理干净,解毒的药也起了作用,伤口有愈合的迹象,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只要安心休养,会越来越好的……”
大夫说的足够婉转,何梦曦却明白,所谓的越来越好,一点儿不能保证什么,将来能不能下地行走都很难说。
何梦曦挥了挥手,两名军医躬身退去。
何梦曦来到司铭床前,只见他双目紧闭,睫毛低垂,英气勃勃的俊美脸颊此时蒙上了朦胧的病态,显得更加柔顺温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骄矜之态。
就在这时,青梅挑着毡帘进来:“公主,厉谦将军刚刚过来,没看见你,留下话说,他要去督促粮草,要离开一晚!”
何梦曦点头:“好,知道了!”略一思索,“今晚巡营需要安排一下……”
说着,就要抬脚离开。
忽然一个孱弱的声音传来:“公主,别走……”
何梦曦循声看去,只见床上的司铭已经醒了,张着一双澄澈的眼神,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青梅随即说道:“好的,我先去准备一下!”
说完,便离开了。
何梦曦坐到司铭床边,为他掖了被子,声音温和:“王爷醒了,感觉如何?”
司铭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脸上强自挤出一点笑意:“好多了!好多了!”
何梦曦轻叹一声:“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千里迢迢而来,相助于我,我已经不胜感激了,如今你又为救我而受伤,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何梦曦为此心里已纠结了数天,想想自己,司铭刚来的时候,还爱见不见,总觉得他年轻气盛,少不经事,并不是个稳重之人,总拿他当小孩子看,想着他不过是少年心性,来此也是心血来潮之举。
发生这些事儿以后,她已经否定了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司铭虽然年少,却是至诚至信之人,就凭着千里而来的情谊,她就不能小看了他。
司铭苦笑一声:“公主说哪里话,只要你不怪我在蜀国时的无知,我就谢天谢地了,为公主你赴汤蹈火,哪怕是阵前战死,我都无怨无悔,自公主离开蜀国,我每时每刻都在懊悔,都在自责,是我配不上公主您……”
司铭越说越激动,忽然喉头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下去。
何梦曦温柔一笑,轻声道:“我明白,我明白……”
司铭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抓住何梦曦的手:“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你那么好,而我不知深浅,不识好歹,自以为是,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你,如今你为报父仇,兴起义军,只这一点,你就是人中龙凤,万人不及的!”
何梦曦被司铭抓着手,他在病中,又不敢挣开,只得任他抓着,笑笑。。
“王爷你想多了,您才是天生贵胄,我理解你,两家联姻,作为皇族的子女,很多时候都要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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