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长生一走,沐韵就跟无缝不钻的苍蝇、找到了漏洞的老鼠,抓心挠肺的想要往尧镜面前凑,扰得本就心绪不宁的尧镜更加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是夜,今晚的雪依旧绵绵不绝,天地间皆是银装素裹,枯瘦的树枝被雾凇点缀着,宛如重获新生,重新绽放出一串串一簇簇大团大团的晶莹白花,美如仙境,悠扬婉转的笛音犹如空谷幽鸣在晶莹剔透的雪白仙境中传荡,一曲毕,蓝衣潋滟的温润男子放下唇前的长笛,他发上已落了一层浅浅的皑皑白雪,也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
边境的战况愈发激烈危险,哪怕传来的消息都是心上人赢下一场又一场战局又如何?但愈发紧促密集的传信也无不证明匈奴族的进攻次数也如此紧促,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他光是听着就觉得心焦,更何况是在战场上不断征战应敌的将士们呢?
今夜又是不眠之夜。
尧镜呼出一口白雾,也不知道迟长生给他喂的药究竟加了什么,但从药方来看,依旧是他以前常吃的几种,就连医谷出身的梓悦都猜不出迟长生究竟加了什么,但可以断言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极品药材,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治好他如此严重的天生心疾,甚至让他的身体恢复到比常人还要健康许多的状况,她对他是真的舍得……
他现在也只是脸上被冻得有些发红,双手都是热乎乎的,可见迟长生在他的药汤里加的那味药药效有多么的神奇。
看了看天空上格外清冷明亮的圆月,尧镜也觉得透气透得差不多了,正欲回房便听见了他压根不想听见的某个人的声音——
“镜儿。”
“大皇女殿下,这深更半夜的来我冷王府是有贵干?”尧镜冷声道,一向温和的语气彻底没了温度。
“镜儿,我们何时如此生分了?”沐韵仿佛被他的语气伤透了心,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们何时不生分了。”尧镜淡淡抬眸,他此时的神情语气像极了迟长生,沐韵想要上前强行抱住他来以表感情,却被尧镜毫不留情抬手用长笛的一端抵住了喉咙,他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变得冷冽至极,就连着冬夜霜雪都没有他此时的气场来得冰冷,让人如堕冰窟,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一根长笛,而是一柄剑。
“注意距离,大皇女。”
“镜儿……你变了……”这个气势,沐韵只从迟长生身上见过,迟长生离开洛都前就是这样抽出一旁侍卫的剑指着她的脖子警告她的,她万万没想到,尧镜才嫁给迟长生不过一年,就已经越来越像迟长生了,她后悔了,她应该在女帝把尧镜赐婚给迟长生的时候就出来制止。
尧镜顿了顿,大约他是看惯了迟长生练剑,所以也学会了她拔剑时的起势动作,除此以外尧镜想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自己如此顺手的动作,他坦然自若的自然放下了手道:“我从未变过,大皇女请离开吧,这冷王府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可以闯进来。”
说实话,沐韵能够闯进冷王府让尧镜着实意外,如果系统1010在,就能给他解释,什么叫做女主光环,没有迟长生这个异界天柱的气运的绝对压制,女主想做什么做不到。
“你爱上她了。”沐韵肯定道。
“那又如何。”
“但她根本不爱你!”
“那又如何。”尧镜的教养让他无法对沐韵这个大皇女说出‘关你屁事’这句话,只能作势要叫人,沐韵也知道冷王府的侍卫们一旦被叫过来,她怕是逃不了的,只能恨恨离开,让尧镜松了一口气,现在迟长生不在洛都护不到他,家里父母是个没用的草包,祖母年纪也大了,他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把沐韵这个皇女得罪狠了。
迟长生没有让战局持续太久,凭借绝对的实力,以雷霆之势在一月之内彻底踏平了匈奴族的领地,骁勇善战的她就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出鞘后锋芒毕露不可阻挡,打得匈奴节节败退,进攻才是她最好的防御方式,那一封封战报中的胜利,不是匈奴进攻后她防守成功了的胜利,而是她进攻匈奴族时发起的每一场战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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