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吴王幼子明年幼,忠臣之后,然府中无有长辈,以至宵小横行,特着木春肃清王府,以还清明,钦此!”
木春一板一眼的念完,将圣旨交给吴明,语气不善道,“好了,小子,不用装了,你那点小心思,咱家都清楚,皇上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有这道圣旨在,相信没人敢在王府中给你脸色了。咱家很忙,这就回去复旨!”
很显然,这几天来,吴明不消停的折腾出这些事情来,有些不高兴。
“咳咳,公公别急着走啊,圣旨上可是说,要您肃清王府中宵小,以还清明,怎么能这就走了?”
吴明干咳一声,可怜兮兮的拉住木春的衣袖。
目的没达成,怎么可以放着现成的‘老虎’不用?
“哼,你连不忠不义,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狠话都骂出来了,张忠义那小子哪里好意思让自己的儿子在王府中待下去?昨天,连夜召回边镇,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你还想怎样?”
木春一把抽回衣袖,显然不想多管闲事。
“别介啊,那个没忠义的儿子走了,指不定还有什么没廉耻,没脸皮呢,您老就可怜可怜小子,孤苦无依,帮人帮到底,省的再跑一趟!”
吴明哪里肯放,连连叫苦。
“再跑一趟?你当咱家是你的传声筒不成?”
木春幸亏没有胡子,否则此时一定是吹胡子瞪眼!
“哪敢,哪敢此次劳您大驾啊,这不是小子尊老爱幼,不想您多跑冤枉路嘛!”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猴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要是没找出那什么劳什子的没廉耻,没脸皮,小心你的皮子!”
木春被吴明的死缠烂打气笑了,当即也不急着走了,大摇大摆的站到一旁,一副看戏的模样。
王府中跟随的仆役,全都傻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吴明竟然跟权势滔天的木春如此熟稔!
“哈,您就瞧好吧,这几天,没脸没皮,没廉耻的,小子可是见多了!”
吴明嬉皮笑脸的看向王府中的仆役,随手指点几人道,“你,就是你,还有你,那天我刚入府时,是你暗中绊了我一脚吧?还有你,是你给我盖的白布吧?还有你,是说我死在这儿,省了再布置灵堂吧?”
被点名的几人,忙不迭叫起了震天屈,说什么的都有,就差指天发誓了。
但吴明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连当天几人穿着,与谁在一起,都说的一清二楚。
可就算说明了又如何?
就算吴明是王府继承人如何?
如今的吴王府,可不是吴明说了算,而是掌管着吴王府上上下下产业的四大边镇将领,也就是老吴王的四个义子!
而且,他们的奴契也不在吴明手里,真要论起来,自有当家做主的说了算。
可惜的是,他们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木春!
“咱家久居宫中侍奉皇上多年,见过的奴才多不胜数,还真没想到,京城中竟然有如此大胆的奴才,敢背主诅咒,暗中使坏,连一日三餐都给凉的?”
木春冷冷一晒,本如沐春风的气质登时涌现一股森寒,双眼中更显阴鸷的看着几个依旧桀骜,嚷嚷着自己是吴王府仆役,不归别人管的几个仆役,冷然道,“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件事也不用呈报了,直接压入吏部大牢,咱家倒是记得,以奴欺主,在我大宋是什么罪行!”
在木春身边,原本有如小猫的小太监,登时如狼似虎的一拥而上,将几个欲要反抗的家奴轻松打倒在地。
听着脆生生的骨裂之音,其余的王府家仆,噤若寒蝉,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头顶!
这就是特权,也可以说是——强权!
“小王爷,咱家能走了吧?”
木春腻歪的看着吴明,心说这也太小儿科了。
整治几个家奴,都要借他的势,之前真是高看了几分!
“公公,别急啊,几条杂鱼而已,小子本来是想自己去吏部呈告来着,没成想您来的这么快,就请您顺便料理了!”
吴明嬉笑一声,看着木春越来越黑,欲要发作的白脸,赶忙正色道,“公公,小子身为吴王府继承人,昨日府中账房,竟然不拨正常用度,言说什么入不敷出,账上没有银两。
小子虽年幼,却记得,我吴王府算不上富可敌国,至少有几座边镇收入,城中也有商铺产业。
怎么可能连我一应吃穿用度,都供应不上?”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中饱私囊,盗取主家财货?”
木春登时头大如斗。
看似是点明家中账房苛待他之事,实则是要借他之手,或者说,是趁着圣旨下达,借皇帝之势,对五大边镇产业下手。
虽然知道吴明说的是实情,但处置五大边镇产业,跟处置几个家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别说是他,这里面牵扯的方方面面,就算皇帝都不愿插手。
早知如此,就应该念完圣旨,立刻立刻才是!
“小子虽年幼,却也知道,守业不易,但父祖忠烈,拼命搏来的家业,宁可交付国门,也不能就此喂了豺狼!请公公明鉴,为我主持公道,一起查账!”
就在木春拿不定主意时,吴明的话,不啻于惊雷在耳畔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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