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逸,你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江许突然抬头言道:“蒋侯爷秉公论罪便是。”
其实,他刚刚低头一言不发无非就是在想和蒋巍此时正在想的同一个问题——如何证明雪漫的清白,或是如何帮雪漫脱罪。但,他发现,并没有能做到这点的办法,于是,他换了一个思路,准备退而求其次。而至于他自己呢?在刚刚跟蒋义山近距离接触过之后,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无罪的了。
于是,局面果然又再次僵住了。
这怎么定罪呢?
根据刚刚那张喜娘与那羊姓老者所言,他江永逸无非就是个:身为堂堂灵石级别的卫魁,坐视妖邪行凶却不理睬。的罪名。
可是,他偏偏是主管妖狱的灵石卫魁,又不是管缉邪的卫魁。换个简单点的说法,他根本就不是战斗型的吏员。再说了,纵观康伯府百来条规例,也没有一条要求吏员必须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所以,滑稽的一幕就出现了。
“你,无罪,站起来吧。”沉吟了片刻后,蒋义山才缓缓言道。
堂内几乎所有吏员都心中忿忿,但仔细一想,又发现,这样判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不然呢,说他江许跟妖邪勾结图人财物吗?江永逸又没动手!又或者你说是他江永逸指示的?那你也得拿出证据来呀。
而确认江许无罪之后,虽然事情仍是棘手,但也好办了一些,因为这家伙现在可以置身事外地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那你呢?”蒋巍将视线对准了雪漫。
这位狐妖小姐想的事情显然没有江许那么多,脑子也没他通透,听到讯问,她只能茫然地向身旁已经直起身子了的江永逸望过去,希望求得答案。却因为江许为了避嫌而躲过了她的目光一无所获。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你这是默认了?”蒋巍沉着声音问。
雪漫仍然只觉得迷糊,又向江许望了过去,但同样的,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她却看见了在堂内的众多吏员中,有一个面容娟秀,持白银剑的少年在悄悄向她摆手。嘴型也在说:不要承认!
于是她近乎本能地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可是有人指证你杀了人。”蒋义山冷冷道。
“莫非有人指证便是真的了吗?”沉默良久的江许这时才忽然开口。
“若是其他人指证当然算不得实质上的证据,但张喜娘不一样。”
“当然。”江许道,“她的确没有说谎的理由。但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保证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呢?”
“你这是何意?”
“我意,无论是张喜娘的言语,或是那些破损的马车,还有马车里的财务,都不足以证明雪漫便是杀人的凶手。如果真要定罪的话,还得等一样东西。”
“哦?”蒋义山面色不改,心中却已了然,“却是何物。”
“张平和张安的验尸报告。”江许悠然言道:“若能证明张平和张安二人的死的确是狐妖所为,那便可以定罪,如若不然,雪漫终究只是算得有嫌疑。”
一旁的众人听到这里,面色也齐齐开始改变。听江许狡辩就是这样,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莫名其妙,但你又无法辩驳的话。
“进先。”蒋巍叹了一口,又重新回到了上首坐定,“若只是有杀人嫌疑,该如何处置。”
“启禀君侯。”刘争拱手答道:“当交予妖狱看守,待到证据确凿,方可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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