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其他妖物相比,狐妖其实是极为特殊的一种了,现在的许多妖邪,如猪妖,犬妖,熊妖等等,其实都是最近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才兴起的。可狐妖一脉却是源远流长,自书中记载,狐妖最早甚至是与龙凤在同一时间出现的,迄今已有千余年历史。而如今那些传说中的上古异兽皆已消匿,狐妖便顺理成章地凭借着自身多达千年的传承和底蕴与比其他妖物发达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脑担当起了群妖的领袖一职。
但,虽说是领袖,可狐族一向是不问世事,对其他妖族也只讲究无为而治。说白了,就是不想管,也管不了。
只求族辈延续。
这便是狐族的处世纲领。
也因为这条纲领,狐族与人类之间其实是有一条合约的,简单概括起来便是:两不侵犯。
只不过,这条合约只有缉邪界的高层才知道,并且也是无法放到台面上来说的。
这怎么说?稍微一个变味就成了人妖勾结,到时候经小人之口随便加工两句,那即便是皇帝想保蒋义山,也是保不住的。
正是因为了然于这一点,江许才敢坦然地将自己的那位小情人带回康伯府里,反正蒋义山是绝对不会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把雪漫怎么样的,而且即便是有根据,如果不能完全定罪,他都不敢说这狐妖有嫌疑的。不然引起狐族盛怒,那可是比放出一个山魅要可怕百倍。
因此,在得知江许跟林隼带了一只狐狸回来之后,蒋义山是真的不敢懈怠,也不敢当堂审理,只说事有蹊跷,就将江许跟雪漫一起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留林隼一人独自愣在大堂里气得牙痒痒。
“你......”看着一人一妖就在自己眼前眉目传情,思索再三之下,蒋巍还是觉得开口为难,最终只得摆手道:“罢!我也不问你的那些破事了。”毕竟,江永逸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至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直言吧,你和你身旁这位,跟晴岚现在手上的那则案子扯上关系了?”
“是。”江许开门见山,“准确地说,是与林隼扯上关系了。”
“你自己养的吏员,莫非还不听你的话么?”蒋巍微有不耐。
扯上什么不好,偏偏是狐妖?还偏偏是自己的儿子?还偏偏是你送来的吏员惹的事?
“其他时候还是听的。”江许摇头道:“君侯有所不知,这林隼比我小上几岁,当年他父亲做生意发达了,举全家迁往松都准备就在这帝都安置下来。却不料途遇一发癫狐妖,全家皆死于非命,碰巧遇到前任缉邪侯湛侯爷路过,这才将他的命保了下来。而之后,因为我家与他家乃是世交的缘故,便一直将他带在身旁了。但因为亲身经历,他对于所有妖物尤其是狐妖,怨念极大。与我同在妖狱时每日与妖为伴就更为暴躁,这也是我没什么一定要将他调离妖狱的原因了。”
“竟然与康伯有关么......”蒋巍略有些吃惊,又敛神道:“哎,老事不提了。我也知你意了,上次晏池与晴岚一事,我已受了你的人情,这次正好还回来。我会将他调出晴岚的小组,再安排个麻烦点的案子给他,让他无暇再顾及狐妖之事。至于你,还有这位......这位小姐,还是尽快回宫垣山的好。”
......
“一夜未睡,想来也疲惫,你们先去休息吧,等我将事处理完,再唤你们一同前往喻仙山。”
“是。”
王定,章承等人齐齐告退后,湛准又不禁扶额叹息着望向了自己房间里的那只小怪物。
没错,那狼女此时就在湛准的房间。
这也没办法,做为案件的嫌疑人,这女孩是一定要留下来的,可无奈,康伯府内并没有收容人类嫌犯的所在。本来,蒋义山是绝对不可能放这么危险的东西在自己儿子身边的,但他走的匆忙,有些事也没来得及交代,只说:“尔等自便。”便拉着江许一同离去了。而可能是因为湛准给她肉干让她回忆起了以前她的那只狼妈妈从外面给她带肉回来时的心情吧,她便一直跟着湛准走了。
“嗷呜!”她用手敲了敲那个用来装肉干的盒子,发出响亮的声音,同时讨好地叫了一声。
湛准回头看,果然,那盒子里的肉干已经空了,这是没吃饱的意思。
“还想要?”
“嗷呜!”她期待地点着头,似乎还真能听懂人语。
湛准将手伸入怀中去掏,却还是空手出来的,“抱歉啊。”他无奈摊手道:“我昨天只买了一盒。”
“嗷呜......”这下她的叫声又变得失落了。她转过了身子,抱起那个空了的铁盒用舌头舔了舔盒底的碎屑和一些肉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转了回来,用沾满泥的身体蹭了蹭盘腿坐在地上的湛准的胳膊,“嗷呜!呜呜!嗷!”她温柔地叫了一声,仿佛在安慰湛准说:“这次打猎到的食物少没关系哦,明天再加油就好啦!”
湛准安静地看着她的每一个举动,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怕这只小怪物了。相反的,她觉得这个小女孩还挺可爱的,与其说她是狼女,倒不如讲她完全就是只乖狗狗。
不过,美中不足的一点,便是她还是太脏了,泥泞先不说,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血味是让有些反胃的。
“你有名字吗?”湛准偏过头,试探性地揉了下那只仍在不断将脏泥和血渍蹭到自己衣服上的乖狗狗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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