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又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弗洛德盯着天花板发呆。
全身动弹不得,一来是自己什么力气也没有,二来也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完全把我缠上了。从眼角露出的灰白色来看,应该是绷带。全身上下只有双眼鼻子和嘴巴露出,其他位置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天花板,好无聊啊。
“……”我想要说话,却有一种忘记了怎么发音的奇妙感觉,分明自己能想起来这些文字的声音。又尝试了几次,放弃了。
“克瑞斯?”我想要去呼唤梦中那个魔神的名字。
没有任何的回应。
啊,所以这里确实是人间了。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克瑞斯的精神世界,那种奇妙的感觉至今依旧历历在目,梦可不是睡醒之后还能明确完全记起来的东西。
我尝试着学到的东西,从胸前的储备中提取一点魔力,结果刚刚流出来,便仿佛像是桌上倒下的茶杯,顷刻间魔力撒了一身,而渗透进肌肉骨骼乃至内脏的魔力让我不禁吃痛。
还好这痛苦可以接受,依然将魔力收了回来,就像是倒放一个水杯洒倒的过程。
这次,我仅仅放出了一丁点,真的只有一丁点的魔力。控制着它从身体中流过,终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是梦吧,梦中我所被教导的能力已经确实的掌握,至少在现在可以测试的魔力控制这方面已经非常纯熟,但目前的问题是,我身体的魔力回路已经毁灭殆尽,但终究留下了一些痕迹,身体正在紧张的修复这些。
血管肌肉骨骼内脏等等已经可以说没问题了,在医学与魔法的交汇下,我从我也不清楚当时多么严重的伤势中被救了回来。而魔力回路这种东西只能靠我自己来修复了。
我运转着那一丁点的魔力,沿着魔力回路的痕迹流转着,而在这一点魔力的刺激下,身体的机能开始恢复,着手修复着。
“哗。”是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我身旁的各式仪器,有走进来看着我头顶挂着的各式点滴。
是个护士姐姐。
她低下头,我则是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蛮漂亮的人,不过比起我家柯柯缇差远了。
护士连忙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弗洛德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弗洛德,大人,么?这种感觉是第一次感觉到。和平时在外的那种奉承有些不同。
我张了张嘴,想要发出渴的声音,但是却发不出来,只能晃动着嘴。
“渴是么,请稍等,马上。”护士转手从一旁的水瓶中倒了一杯水。
甘甜的水流进如同沙漠一般的身体,我久违的变得如此的贪婪,尽管渴求的是这种触手可及的东西。
喝水喝的太急,以至于呛到了自己,护士想要帮助我,我却咳了两声就缓了过来。
门外聚集了两名白魔法师,两名护士和一个最后过来的高个子皮肤偏黑的不伦不类的医生。
“我是你手术后半部分的主刀医师,泽野龙戈,有哪里觉得好么?”他走到我的病床旁,我却在想我刚刚是不是听漏了什么字。
“啊,啊。”嘴中能发出声音,但依然不能准确的控制发音,就像是开始丫丫学语的孩童。
“失语症?很奇妙,应该是你这段时间适应了另外一具身体的状态,如今恢复成人类反而不适应了。当时你被推出急诊室时尽管虚弱但还是可以完整的说出语句的。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好了,多多尝试说话吧。还有什么么?”泽野医师捏了捏我的脸颊,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口腔。
我身上的绷带被全数拆开,泽野医师确认了我的身体状态后,让护士用魔法绷带来对我进行加速的治疗。
仅留一个护士看护着我,其他人都离开了病房。
很奇妙的感觉。
三千年前的战争之后,古文明几乎被摧残殆尽,在百废待兴的这片土地上,却唯独医疗这项科技线还保存的稍微完整一些。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战乱之时以及之后,对伤患的医疗,对黑潮的研究,对灾后瘟疫的防治,都需要投入大量医务人员。而从逐渐恢复的医疗科技中,又作为延伸横向研发了许多种其他类型的科技,就比如说手电筒这种方便的东西。
然而,在没有其他科技支持的情况下,医疗的发展被完全的限制住,而另外一旁,魔法正在冉冉兴起,种类与形式逐渐开花,而作为发展最广阔的医疗科技,如今都被白魔法所压制。
手术的危险,以及之后长达月计的恢复期,怎么能跟“包治百病”的圣药相比呢?
魔法绷带这种东西,不更是科技完全向魔法低头的产物么?
“泽野医师作为珂美索,乃至斯罗沃克最为出名的外科医生,能说出用魔法绷带包扎,也是出于为患者负责的态度,他可是对魔法非常抗拒的人啊。”这名护士谈起这个人,憧憬崇拜与无奈交织。
“嗒嗒嗒嗒。”门外走廊传出急切的高跟鞋的声音。
“弗洛德!”珂美索·柯柯缇急切的声音和重重的摔门声同时发出,以至于身旁的护士着急起身阻止她。
“柯柯缇。”缠满绷带的我抬起手向她挥了挥,口中的声音不算清楚。
“你退下吧。”柯柯缇看到我的状态应该是放下了心,用女王的口吻让护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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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勿靠近。”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似乎是拒绝了什么人的靠近。
“???”我一脸惊奇的看着从我身边离开的柯柯缇。
“不然我能在这里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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