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鹅,你知道你的本质是什么?】
弗陵知道自己的本质确实有点向腐女那端飘去,可这一切要怪都得怪肖阳的事给闹了。
“皑皑,这里。”
声音嘹亮,如同夏日里热烈的呼唤,引得食堂里的医生护士病人皆望了过去。
沈周二人本就是医院的牌面,年轻有为,且颜值颇高,身边总会萦绕一些花边新闻。
一时间三人同桌而食,白皑皑便成了众矢之的。
弗陵非旦不会不喜欢,反而有些兴致盎然,因为脑海中又陆陆续续地接受到一些柠檬汁。
周承伯见她走过来后,眉梢轻挑朝边上的人吹了阵耳风:“要不是你这个通体发光的电灯泡,我还能和皑皑一起吃饭。不过你不是拒绝和我共进晚餐?”
弗陵虽然不清楚两人在耳语些什么,但还是礼貌性地朝谁那一位点头,“沈医生。”
沈净轩淡淡地点了点下巴,算是回应。
周承伯拍了拍沈净轩的肩膀,“他性子木讷,你别在意。”
沈净轩藐了他一眼,那只咸猪手瞬间收回。
弗陵随后坐在二人对面。
“要不是看你现在出院不方便,我绝不会吃食堂。”周承伯把冰可乐放在她面前,还体贴地放上吸管。
弗陵道谢,“其实食堂还挺好吃的。”
“你没吃过不知道,就是看起来好吃,但越吃越腻味的那种。”
周承伯失落地摇头晃脑,用叉子将爆浆鸡排戳成碎块,“这个就还不错,你也试一试。”
弗陵想拒绝。
“别拒绝,看你菜色没几道油腻,该不会要减肥,像你这种骨感美女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听医生的准没错。”
“……”就算两百斤的胖子于医生眼底也就是206块骨头。
“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就把这个给我。”周承伯将鸡块送了几块到她面前盘子里,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夹走她几块酸甜排骨,态度熟稔到没朋友。
弗陵眉梢抖了一抖,夹着筷子的指尖微微也顿下去,想着维持傻白甜的人设,只得低头安安静静地喝汤。
沈净轩刚好也用调羹送了一口蛋花汤入了喉咙口,侧头看到白皑皑瓷白的手上,青紫的筋脉隐隐发抖。
一丝讶然从眼底滑过,抬眼看着对方的人,已经夹着鸡块往嘴里送去,腮帮明显艰难地嚼动着,配合着让人舒服的笑靥,明亮干净的眼眸里泛着细碎的光。
女孩在说,“很好吃。”
他微垂眼睑,镜片折射下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精锐,于心底暗笑。
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迎合别人,连声拒绝都不会说,也只能怪她自作自受。
周承伯向来人缘好,会聊天逗趣,很讨女孩子的欢喜,跟弗陵唠了有一阵后,话题自如地转到。
“对了,早上有人看到你去体检科了,怎么了?”
沈净轩掀了掀眼皮子,取过调羹,轻轻地晃动着炖盅的白色杯壁,清脆的响动,借此覆盖胸腔里,丝丝缕缕的心脏跳动。
抽血体检,明确强调查抗HIV。
仅仅只是为了做入职体检?
可那夜……一些糟糕的画面顿时袭卷而入自己的眼球。
那日,晨光微熹。
柔软的身段倚在身侧,挺巧的琼鼻间不时地发出温热的呼吸,浓密的长睫如羽扇,于眼睑下覆上一层淡淡的剪影。
三千发丝如上品的软缎,黑的发,瓷的肌,更有着瓷娃娃一般无二的精致。
一度以为是梦,但他的一只手臂还容忍着这人脑袋瓜枕在其上,抽出来时还发现手臂发麻。
在她走后,才发现一抹嫣红如瑰丽的玫瑰盛放在被褥之间。
应该没发生什么,他有些肯定,也有些踌躇不决。
就只是打了一架而已,为了几颗来历不明的药。
一个不肯吃,一个逼着吃。
想见面询问,却迟迟开不了口。
以什么理由什么借口。
后来,她睡了三天,好像她的记忆里抹去了这一段。
如是,越发确定那夜她给的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
弗陵眼皮微垂,“今年我国儿科医生的缺口已经达到二十万,医生总数仅有十万,0-14岁的儿童约有2.6亿。”
“平均下来,一个医生要服务2600名患儿,平均每8个小时,一个医生要服务60-80名患儿甚至更多,对吧?”
周承伯一开始不知道她要讲些什么,但她说的却是如今儿科病房的事实。
都说金眼科,银外科,打死不去小儿科。
每年80万的医学生毕业,能成为医生的仅仅只有2.2万,而成为儿科医生的至多也就300。
供不应求,门诊爆满,医生忙得脚不沾地累死累活,还不如去工地搬砖。
不管她怎么知道的,愣怔地点了点头。
“儿科门诊的人数比起春运火车站不遑多让,医生每三到五分钟就得接诊一位患儿,但那些患儿排队却要等上四个小时。”弗陵抬眸轻笑。
只言片语间就把周承伯给闹得面上无光,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太罪孽深重了,现在就去值班。”
周承伯走后,见沈净轩明明已经没食欲了,指尖却不断地落在调羹上,佯装喝汤。
瞬间眯了眯眼,拍打着沈净轩的肩膀,“汤都凉了。”
这电灯泡瓦数还挺高,而且还很没眼色。
沈净轩唇角轻轻上扬着,不仅多看了几眼面前的这个女孩。
一开始的她总给人营造一种恬静乖巧的面具,以为她是不懂得拒绝,唯唯诺诺的脾性,如今看来只是有些不值得斤斤计较的事她从未经心,但凡涉及到隐私,就会将自己圈地在森严的壁垒之中。
走时从她身边经过,陡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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