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栾城端着热气腾腾的碗,推门走了进来。
阿璃低下头,正好与他双目相视,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门口,同时僵在帘场。
顷刻间,她迅速别开脸望着这茅屋,牵强的问了句:“这茅屋看上去很是整洁,并不像你所废弃的模样,你当真不是霸了别饶家?”
至此,栾城迈开脚走上前,弯腰将那碗轻轻搁在阿璃手旁,直起身道:“若我没修缮一番,只怕这屋顶早塌下来了。”完,他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反问道:“在你心里,我竟是这样的人么?”
阿璃面上一顿,转过脸望了一回。
她不过没话找话,随便敷衍这尴尬的气氛罢了,以他的性子当是听得出才对,竟顺着自己的话调侃?
想到这里,阿璃顿时语塞。
她侧目望向那豁了口的碗,望着那高出粥面的红薯块,心底忽然一疼怅然的问了句:“这个季节里,怎么会有红薯?”
“我见着屋后有块地,去地里挖的。”栾城道。
阿璃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将那碗朝栾城面前推了过去,轻声道:“我没什么胃口,你辛苦了一夜,还是趁早吃点东西睡会。”完,她便站起身欲要出门。
栾城上前一步,伸手拽着她的手腕,急声道:“你一没吃东西,多少将就着吃点。”
他以为,阿璃看不上那碗饭。
阿璃转过头,朝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望了一眼,顿了一顿挣扎着道:“我吃不下,睡了一也没觉着饿,倒是你忙前忙后辛苦了。”
“即便不饿,喝口汤暖暖身子可好?”栾城不肯松手,颇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阿璃顿时气结,奋力挥开那只手,一把端起那豁口的碗,凑到嘴边心翼翼喝了两口,接着将那碗重重搁回桌上,瞪着栾城冷声道:“这样可以么?”
栾城面色僵硬,无奈的望着她一脸愠怒的模样。
阿璃随即转过身,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猛地一把拉开那扇木门,逃也似的冲出了茅屋。
屋外,四周弥漫着浓雾。
色阴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阿璃一路狂奔,不知自己跑了有多远。
许是跑累了,她渐渐停下脚步来蹲在原地,两手紧紧抱着自己,心里充斥着委屈和痛苦,似乎一个掉入深水的人,被人拽住了脚踝,想要将你拖进深不见底的池底深处。
渐渐地,哭声由变大。
阿璃直觉着,自己仿佛陷入过去和回忆,栾城那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一次又一次忆起曾经。
曾经清扬也是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
甚至于,连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那么相似……
阿璃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面对着另一个人,却将他俩的身影不断重叠,她近乎有些崩溃和难以自持。
面对那双眼,和那全心全意的照顾。
多少次,令她心尖发颤,差点将他当做了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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