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的够久了,也没达到你这水准。”
“哦?您今年贵庚啊?”对于变种人寿命,刘鸹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还没有记载中的变种人寿终正寝。
“592,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还真是够长了,恕我冒犯,您应该也有感受,快了…对吧?”老变种人的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死气,已经有些刺鼻,再过几年,八成这高塔就要被乌鸦围据了。
“如果你不来,我本来打算下个月就自行了断的,我可不想饿死。”老变种人嗤笑一声,自嘲的打趣自己,诉说着他的可悲。
“身残志坚但积蓄不足,打不到猎也没法买粮食的,我可不能落得这下场。”刘鸹也没法说些别的,只能帮老变种人卸下包袱。
…
时过境迁,八年过去。
“老爷子!我回来了!”
这声音如同鸦鸣,混杂空灵,刺耳无比。
这人赤裸上身,凛冽寒风白雪皑皑,使其格格不入,可最为令人惊奇的事,无论是谁见到他,都不会觉得此人会因冰寒而痛苦。
这人就是刘鸹,八年来一直生活在高塔之中,一方面协调肉体,另一方面,他需要的训练在也只能此处可以进行,如此人迹罕见却又僻静,甚至还有居所,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科瑞维斯,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苍老的声音相对八年前更加无力,将死之人的挣扎挤满了这句话的语气。
“老爷子。”刘鸹也意识到了,老变种人终归撑不下去了。
“科瑞维斯,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是关于我的人生,我想在这世界留下些许痕迹。”老变种人费力的探出手,搭在刘鸹的肩头,祈求聆听。
刘鸹肃然的凝视着老变种人,重重的点了下头,示意接受这个承诺。
“四百多年前,那时我的腿还能走路,也还有人叫我的名字,格伦。”说着,格伦的眼神变得遥远,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四百多年前。
“我曾是个异鬼猎人,一生奔波于处理他人的事务,我曾觉得这会是我的人生,某天被哪个异鬼杀死就结束了。”
“直到那天,我被一只双足龙追赶,失足跌落两米高崖,甩开那畜牲,但也双腿折废。”
“我爬回临近的镇子,我当时真的以为,那个被我所救过数次,未曾收取半分报酬的镇子,会向我伸出援手,呵呵呵!他们只想要我的钱袋!我捏碎他们的头颅,咬开他们的喉咙,那一刻,我是只野兽。”
“我找到了愿意载我的马车,回到了山下的那镇子,那之后,看着我的朋友们一个一个的离去,那种不安。”
“他们一再消失,不知哪次就再也不回来,不知死在哪里,不知死在什么东西手上,那种痛苦,那种寂寞,我实在接受不了。”
“我本可以回到山下的镇子里,做些简单的药水谋生,可我不敢,我怕错过哪个兄弟的回归,我怕他们根本不会在那镇子里停留,再后来,吃光了粮食,就要自尽,你就来了,幸好你来了。”
格伦的情绪波动曲折离奇,难以相信这是一名冷漠变种人。
格伦的可悲,刘鸹感同身受,他也曾遭受背叛,遭受抛弃,最后孤身一人。
“我本名刘鸹,的确只是个普通人,因为软弱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为救她而心生执念,算是持续了上万年,但终归是有希望了。”对将死之人,刘鸹一阵心软,况且他对老猎魔人本来就已经有了感情,救命之恩和八年的陪伴,即使是刘鸹这样的人也不能无视这份感情,更何况这事情已经再没有隐瞒的必要。
“啊…原来如此,这样就都合理了,至死方休的愿景终能实现。”格伦终于想通了,关于刘鸹的一切。
“不,死也不休。”
“哈哈哈哈!死也不休!”格伦止不住的一顿狂笑,能听出绝不是讽刺之意,更像是一种豁达和领悟,如果当初他也不死不休的寻找医治双腿的办法,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行了别笑了,把这个喝了。”刘鸹从行囊中取出一瓶药剂,琥珀色的液体在试管中打着旋,发出阵阵哀嚎。
“这是什么?”
“亡灵巫师保存灵魂用的,喝了以后三天内肉体死亡,灵魂就会回到这个瓶中,我欠你个人情,会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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