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脸上的笑愈发诡异,两手撑在身侧,头微微后仰,大马金刀的姿势就像坐的不是一根条凳,而是什么宝座似的。
此时他已经不太在意等多少时间了,让他们彻底死了心才好,叫他们知道不是什么瞎话都能信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攀的。
最后,去东门的那队人也回来了。
“我们等了好久都没瞧见孟队,好不容易鼓了胆气问了,才知他午前就换班回去休息了。我们就回来了。”
“咋不去卫所去找啊?”有人怪道。
“你胆大你咋不去?进卫所?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地儿吗?怕你见了都得尿裤子。”回来的人很不满别人的埋怨,补充道,“且东门的守卫说——”
那人停顿了下,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讲。
“说啥?你快说啊!”众人催促。
“东门的守卫说,他们孟队跟哑娘子根本就不熟,也没听说有啥关系。所以,要是你,你还敢去卫所找人吗?到时别怕是人没见着,先进了牢房。”第三小分队中的另一人快嘴道。
“啊,真不认识啊?”有失望的。
“我就说么?嗤,还什么齐船主和秦医师都给她的狗治病。现在的人呐,真是什么话都敢编~”有嘲讽的。
“这下可难办啰!”有忧心的。
“大头,你看,达子根本就是在瞎说。那哑娘子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他存心想坏我们好事!”一直就瞧不惯刘达的男子逮着机会就上眼药了。
“万事小心点对咱有啥坏处?再说,这没找着人能说明不认识吗?是不是瞎说还两说呢,你知道什么?”大头仍旧维护着刘达,他瞧着对方回来后面色镇定如初的样子,心里就有点数了。
“大头说得对。”麻子觉得听着那些名字就腿发软,不管对不对的,总之离那些人能多远就多远。
“牛皮大王”的称号最终被实锤,人群里又沸沸扬扬起来,他们对这个刚刚还叹息可怜的哑娘子的情感变得复杂起来。
到底这种人值不值得同情,对此他们直接站队进行了辩论,其场面激烈程度甚至超过了事件本身的讨论度。
“哑娘子亲口说了?她连说话都不会,还不是你们乱传的?”
“她家娃子说的就不算她说的了?谁家娃子这么点大就会吹牛?能教出这样的娃,大人能是什么安分的?”
“不管哑娘子认不认识那些个人,现今说的是葛天收摊位费和让交罚金这事儿。大家凭良心说,这事谁有理?
“葛天不都说得清清楚楚么?该交的该罚的都是规矩,谁让她之前那么嚣张来的,就算现在吃点儿亏,也都是自找的。”
“就是,卖东西都白送,就这种人还有人夸她聪明活泛,真是世道变了。”
“世道是真变了,我在县城这么几十年,呵,倒没听说摆两回摊就要交摊位费的规矩。”
“规矩?等你哪天当了科员再来跟葛天说规矩吧。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个娃子似的不通人情世故,只怕是一辈子都没法懂这里的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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